第57章 打生桩(一) (第1/4页)

在偏远的临江市,有一座颇为陈旧却又透着几分神秘的大厦——临江公寓。这座大厦就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静静地矗立在城市的一角,外墙斑驳陆离,那脱落的墙皮仿佛是岁月剥落的鳞片,见证着往昔的点点滴滴。

故事要追溯到民国时期,那时候的临江城正处于百废待兴的阶段,各类建筑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临江公寓便是其中之一。包工头张郭柱,是个身材魁梧但眉眼间透着一股精明劲儿的人,整日里满脑子都是如何在工程里多捞些油水,尽快把工程干完好去接下一桩买卖。

彼时,工地上有个叫李福的老实巴交的工人,他身形瘦弱,皮肤黝黑,脸上总是带着憨厚的笑容,干起活来却从不偷懒,哪怕是最脏最累的活儿,他也是一声不吭地埋头苦干。可就是这样一个老实人,却被张郭柱给盯上了。

那是个阴沉沉的午后,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城市的上空,仿佛一块巨大的铅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张郭柱站在临江公寓的建筑工地前,眉头紧皱,心中满是烦躁。工程进度因为一些意外耽搁了,上头又催得紧,工程款也因为各种原因到不了位,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工地里来回踱步。

这时,他的亲信王二凑了过来,小声地说:“张哥,这工程再这么拖下去,咱可得赔本儿啊,要不……咱想点别的法子?”张郭柱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想啥法子啊,你倒是说啊!”王二嘿嘿一笑,附在张郭柱耳边,压低声音说:“张哥,我听说啊,这盖房子要是遇到不顺利的事儿,打个生桩就能镇住,保准后面顺风顺水的。”张郭柱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他虽然平日里也听过些这种邪乎事儿,但真要这么干,那可是伤天害理啊。可一想到工程要是黄了,自己的损失可就大了,那点儿良知瞬间就被贪婪给压了下去。

他咬咬牙,低声说道:“这……能行吗?”王二拍着胸脯保证道:“张哥,肯定行啊,好多地方都这么干过呢,咱也是没办法了呀。”张郭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那……就找个合适的人吧。”

他们把目光投向了李福,这个在工地上没什么背景,又总是默默干活的人,最合适不过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工地那几盏昏黄的大灯在风中摇曳着,发出“滋滋”的声响,好似在无力地抗议着即将发生的罪恶。李福独自在地下室清理着杂物,准备第二天施工用的工具。他哼着家乡的小曲儿,心里想着等这工程干完了,就能多寄些钱回去给家里的妻儿老小了,脸上洋溢着幸福又期待的笑容。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刚一回头,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人捂住了嘴,紧接着被五花大绑了起来。李福的眼睛瞬间瞪得大大的,眼中满是惊恐与不解,他奋力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一只被困住的野兽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可终究敌不过几个人的力气,他被拖到了正在浇筑的水泥柱旁。

张郭柱看着李福,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就被贪婪和自私所取代,他别过头,不敢直视李福那绝望的眼神,低声说道:“兄弟,对不住了,这都是为了大家伙儿能早点完工,你就当为这工程做个贡献吧。”李福拼命地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想说自己家里还有老小等着他养活啊,可嘴里被塞着东西,什么也说不出来。

随着水泥一点点地浇筑,李福的身体逐渐被掩埋,他的眼神也从最初的惊恐变成了怨恨,那怨恨仿佛能穿透黑暗,直直地刺向张郭柱的心底。张郭柱看着这一幕,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心里既害怕又安慰自己这都是为了工程顺利。

自那以后,临江公寓倒是顺利完工了,可奇怪的事也接二连三地发生了。每到深夜,大厦里就会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那哭声凄惨无比,似有万般冤屈,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回荡着,就像一个孤独的幽灵在诉说着自己的悲惨遭遇,让人毛骨悚然。住在里面的住户们纷纷抱怨,说是夜里总感觉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可开灯却又什么都看不到,吓得大家晚上都不敢独自出门,早早地就紧闭房门,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张郭柱听闻这些传言,心中害怕极了,他知道这定是李福的冤魂在作祟,可又不敢声张,只能每日惶惶不可终日。夜里,他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天花板,只要有一点儿风吹草动,就会吓得浑身一颤。他常常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被褥,那梦里李福满脸是血地向他索命,那场景太过真实,让他每次醒来都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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