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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根本不覺得疼,因為他知道陸曜山更疼。

陸暉雨注視著眼前這一幕,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動了動,他看著陸曜山跪在血泊中,有那麼一點興奮又有一絲微不可察的複雜,未等他深思,陸曜山喑啞的嗓音響了起來。

「你說的,只要我把腺體毀了,你就放過盛昔陶……」

都這樣了,陸曜山依舊不忘救人,他咬著牙忍耐著疼痛,一字一句地將話說完,又將手中的匕首丟在陸暉雨的腳邊,一瘸一拐地站起身。

盛昔陶注視著他渾身是血地走向自己,眼淚簌簌落下。

後頸致命的疼痛令陸曜山的每一個動作都困難無比,鮮紅的液體從他血肉模糊的腺體上流淌下來,順著衣角落在地上,拖出一條可怕的痕跡。

陸暉雨見狀沉默不語,他良久地站在原地,目光漆黑一片。

誰知就在陸曜山還有一步之遙時,陸暉雨突然一把將盛昔陶拽了起來。

他的目光越過哥哥的肩膀,落在遠處零星的燈火上,猛地後退一步,站在了懸崖邊上。

漆黑的海浪一下出現在眼前,波濤拍打著岩壁發出陣陣怒吼,幾顆石頭落下去頃刻被捲入無影無蹤。

盛昔陶半個身子懸空,他看著腳下的一切,呼吸宛若停滯。

深洋巨大的壓迫感和恐懼感致使他心臟麻痹,只能用餘光看向拽著他後領的陸暉雨。

陸曜山喊破了聲:「陸暉雨!你要幹什麼!」

「我說了——」

陸暉雨面帶微笑,他鬆開拽住盛昔陶的手。

「放、了、他。」

第107章 107那個跟著他跳下懸崖的男人

風聲,雨聲、浪聲、警笛聲、人聲、像一張巨網從四面八方覆蓋來。

目及之處都是冰冷的黑色,盛昔陶感覺自己迅速向下墜去,他突然想,如果一隻鳥折斷了翅膀,應該也會這樣沖向死亡。

可惜他活著的時候也沒像鳥兒一樣在天空之上翱翔,他連那一點自由都少得可憐。

一陣狂風襲來,巨大的影子從天而降,放佛是上帝賜下的一雙翅膀,那翅膀俯衝下來擁住了他,帶著溫暖寬厚的氣息將人擁入懷中。

盛昔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夢中,他居然看見了陸曜山的臉。

貼著極近的距離,他似乎沖自己笑了一下,而後張開手緊緊地將他抱在了懷中。

那黑色衣擺飛舞在風中,盛昔陶想它多麼像一雙美麗的黑色翅膀……

不知過了多久,就像行走在無盡的黑夜之後,黎明的太陽終於初升,大片潮水退去,微風吹來,帶著溫度的清醒空氣瞬間灌入胸腔,喚醒了那顆鮮紅跳動的血肉……

「盛昔陶?」

「盛昔陶?」

「……」

「醒了,他醒了!」

「快,快去叫醫生!」

寂靜的走廊里響起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幾個穿著白大褂的外國人迅速走進病房。

「醫生,快看看,他醒了!」

姜河一臉緊張地站在床頭,他臉色憔悴,嘴唇乾裂似乎好久沒有歇息。

為首的一個大鬍子醫生立刻上前查看躺在床上的病人。

只見這個年輕的oga睜著茫然的雙眼,一動不動地望著天花板,他已經有自主呼吸的意識,也會因為衝進來的紛亂人影微微皺眉。

戴維醫生俯身在他眼前伸手晃了晃。

盛昔陶下意識轉動眼球看向床邊的人,只見他的嘴巴一張一合。

「……什麼?」

「盛先生……?」

「什麼?」

「你……」

「什麼,大點聲?」

頓時,戴維醫生表情一愣,他與其他醫生對視了一眼,指了指耳朵。

姜河見狀心中一緊,他忍不住上前大聲道。

「盛先生,你能聽見嗎?」

話音剛落,盛昔陶卻注視著他皺起了眉頭——他聽不見。

姜河心裡轟然倒下去一大片,他震驚地站在原地,這時,盛昔陶微微轉了轉頭,露出左耳。

「……能聽見……姜河……」

比起丟命來說,聾了一隻耳朵簡直不值一提。

醫生站在床邊翻閱一沓厚厚的檢查報告後,遺憾宣布道:「盛先生的右耳因為耳膜破裂造成了不可逆的永久性失聰。」

「原因大概是掉進海里時,腦部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力,體外的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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