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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曜山這才看向母親,解釋道:「我沒有在意爸對我如何,我只是在意……」他頓了一下,「你們那樣對待小怡姑媽。」

白筱落明白他的意思,耐心道:「媽承認昨晚上大家討論陸怡的事的確有些不合時宜,可你得明白,家裡很多事並不是你爸爸一人能做主的,爺爺伯伯他們都在,也得聽取他們的意思。」

母親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而且你突然發火,當著這麼多人釋放信息素,著實把我們嚇了一跳,別的不說,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的病情又加重怎麼辦?爸爸打你,說那些重話也是為了你好,為了給長輩們一個交代,你這麼大人了應該懂他的苦心,晚上回家吃飯,和你爸好好聊聊,行不行?」

母親向來都是這樣,如沐春風地說著這些措辭,聽上去有理有據,面面周全,可久而久之似乎並沒有正真解決問題。

無外乎回去和父親認錯,然後在東拉西扯中將問題轉移,最後當成忘了,無事發生。

然而這次與之前不同,對陸怡的事,陸曜山沒那麼容易退步。

他不為所動地往前走:「我再想想吧。」

「陸曜山!」

白筱落果然一步攔在他面前。

面對兒子的執意,她情緒驟然激動:「都說了小怡的事不是你爸能做主的,家裡從來都是這樣,我們有錯,怪我們之前沒有告訴你!但你現在長大了,也應該理解家長的考量,你是陸家未來的繼承人,你不能這麼幼稚,這些東西你得學會去接受!」

陸曜山渾身一震,他看著氣急敗壞的白曉落,覺得不可思議。

「接受?我怎麼接受?你們要動她的腺體,你知不知道這是犯法的!」

眾所周知,私下留藏和販賣腺體器官在世界上都是法律不容的。

然而白筱落毫不示弱,她不屑地說:「犯法?你要不看看你現在什麼身份?還有,就算你有什麼不滿,你以為一直逃避加鬧脾氣就能解決問題嗎?」 「你要真有本事就去和你爸爸、你二伯、你爺爺爭論,別總一副任性又長不大的樣子行嗎!」

「……」

白曉落的話一針見血,咄咄逼人,陸曜山被說得喉頭一哽:「我……」

不得不承認,面對陸家的幾位大家長,陸曜山多少是敬畏的。

白筱落雖然占了上風,最終卻還是嘆了口氣,疲憊地說:「車子就在外邊,我要上去看看小怡,你要不要回家隨便。」

說完,她便帶著陸暉雨走進了電梯,在門即將關上之前,盛昔陶看見陸暉雨沖外邊的兩人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不過儘管白筱落的態度堅決,她還是給了陸曜山餘地,畢竟沒有當眾給盛昔陶臉色看,已經是寬宏大量。

陸曜山和母親吵了一架,煩躁之餘不得不承認她說得對,關於陸怡的事,不是他發發脾氣就能解決的,關鍵在於父親、二伯和爺爺的態度,所以考慮了一會兒,他還是決定回家一趟。

至於盛昔陶,這事他作為一個外人顯然無能為力,他不想去陸家,只是面對陸曜山的狀態,也無法真的對陸怡置之不理,於是兩人便一起上了車。

司機還是昨天來機場接他們的那位,叫ross,一位二十歲出頭的普a,經過昨日一小段的接觸,三個人大抵熟悉了。

今天中午送太太和二少爺過來時,ross也聽到了他們提及這二位,只是話題轉得有些巧妙。

陸暉雨剛和新交的女朋友打完了電話,白筱落便下意識提起了陸曜山的婚事,緊接著陸暉雨就有意無意地提到了在中國時,陸曜山和盛昔陶遇見的事。

白筱落有那麼一瞬間的錯愕,她抬眼注視著陸暉雨,半晌才道:「什麼時候的事?怎麼現在才說?」

「我哥他不讓我提。」

陸暉雨裝作說錯了話,表情為難,與此同時,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白筱落的神情,可惜母親只是臉色垮了些許,並未多言。

等到了醫院,四個人猝不及防撞見後,陸暉雨再次期待白筱落的表現,然而或許是提前打了預防針,白筱落只是對陸曜山一個人輸出,對盛昔陶卻沒說什麼嚴厲的話。

陸暉雨感到意外,白筱落可不是會輕易退讓的人,難不成她真能為了勸大兒子回家,連一個殘疾的oga都能接受了?

陸暉雨心中滿是懷疑,此刻,他站在走廊里,望著辦公室中正在和醫生討論的白筱落,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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