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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幽幽的晚山茶沁入人的心脾,他閉上眼想道,這該死的腺體,該死的信息素,該死的陸曜山……

回憶到這戛然而止,盛昔陶站在樹下莫名覺得臉上發燙。

他應該慶幸此刻陸曜山不在身邊,因為有些東西他不願意去承認,至少現在不願。

於是,他對陸曜山說:「我再考慮一下吧。」

互相幫忙這話,聽上去似乎周全,但事實上,盛昔陶覺得他們未必真的能幫上彼此的忙。

聽到這話的陸曜山卻不樂意了,他似乎誤會了什麼,直截了當地問:「我都這樣了,還能對你做什麼?」

盛昔陶愣了愣,一下沒反應過來:「什麼樣?」

陸曜山支支吾吾:「就……硬……硬不起來了唄。」

一陣漫長的沉默過後,只聽「咚——」得一聲,惱人的電話被單方面掛斷。

「……」盛昔陶看著沒了電自動關機的手機,像是在替他表達複雜又無語的心情。

他正打算回去找充電器,抬頭見從心和從意從對面的河堤走了過來。

兩人手裡各自提著一個網兜,裡面是東西在太陽底下閃閃發光。

是七八條活蹦亂跳的鯽魚。

一到夏天,河裡的魚就開始多了起來,鯽魚又小又刺多,吃肉沒什麼味道,但和野蔥一紅燒,鮮味十足。

盛昔陶見兩人身後還跟著一個衣著不像村民的高大男人,等他們走近兩步,他才驚訝地發現對方是誰。

陸暉雨來得猝不及防,他一身休閒的襯衫長褲,胸口還別著副墨鏡,昂貴的鞋子上沾了不少泥土,似乎已經在村里走了一陣。

從心向盛昔陶解釋道:「大師兄,這位施主說是來找你的。」

他邊說目光邊在陸暉雨的臉上停留了片刻,估計是發現了什麼,但沒有作聲。

從意相較他更為直接,他湊到盛昔陶身邊問:「大師兄,你有沒有覺得他長得很像陸施主?」

盛昔陶不置可否,只是問:「你們是在哪兒和他遇上的?」

「對面的河邊,他好像在村子裡迷路了,找我倆問路,說認不認識樂水寺怎麼走,又問寺里有沒有一個姓盛的僧人。」

從意簡單複述了一遍後,見盛昔陶若有所思的模樣,好奇道:「大師兄,你們倆真認識?」

盛昔陶猶豫了一下,說:「他是陸曜山的弟弟。」

聽到這話兩個小和尚不由恍然大悟。

從心比較驚訝,從意則嘀咕著:「怪不得他和陸施主長那麼像。」

「……不過看著挺友好的,沒陸施主說得那麼嚇人。」

盛昔陶意外地問:「陸曜山和你提過他?」

「提過,他說他弟弟不可愛。」從意壓低了聲音,「還說從前害過他。」

盛昔陶一聽愣了愣,心裡泛起些複雜。

這麼多年,陸曜山果然還是記在心裡。

陸暉雨站在幾步開外,見他們三個在門裡交頭接耳,倒也沒有不耐煩,只是靠在牆邊被頭頂的太陽照得眯起了眼睛。

腦海中莫名浮現出一些畫面,似乎也是這樣一個炙熱的季節,暴雨過後的山林泥濘混亂,倒在樹叢碎石間被綁住手腳的少年早已失去了意識,如果無人發現,他就會被埋葬於此,可萬萬沒想到一個突如其來的意外打破了這個原本完美計劃。

——當盛昔陶滿身污穢地背著陸曜山出現在陸家人面前的時候,陸暉雨便知道事情敗露了。

可盛昔陶並沒有當眾指出兇手,他只是發瘋似的衝上來捅了陸暉雨一刀。

二少爺的鮮血一下子噴灑出來,將所有人的臉染得驚悚殷紅……

時隔多年,陸暉雨還記得那個眼神,暴戾的,失控的,像一頭血腥的野獸,欲要將人撕碎。

頭頂的太陽終於有偏移的跡象,烏雲匯聚在一起,天邊滾落一陣悶雷,這炎熱的夏季應是喜人的徵兆。

但盛昔陶開心不起來,他面對眼前這個不速之客心裡十分忐忑。

「你倆先進去把魚放池子裡。」

從意和從心聽見大師兄這樣吩咐,聽話地往院裡走,只是走到一半,兩人回望了一眼。

「師兄好像不太喜歡這人。」從心說。

從意聽了跟著點頭:「我也不太喜歡。」

他摸了摸自己的後頸,喃喃道,「他的味道不好聞……」

第37章 37 你可真是個混蛋

37

「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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