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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聿誠起身, 受傷的手腕擱在門上, 與她對視一眼,「你可以?」

「沒事。」

不管如何,他的傷總是她造成?的,現在怎麼也輪不到他來照顧她。

未等?男人的反應, 姜怡妃抬起左腿跨過中?控, 僂背挪到駕駛位,掖了掖肩上的薄毯,一手握住方向盤,一手按下引擎按鈕。

汽車發?動機嗡嗡作響, 宋聿誠坐進去, 關門, 隔絕室外的噪音。

車內頓時安靜。

她凝著眉,打方向盤:「我先送你去醫院包紮。」

車子開出小區, 進入主幹道?,加速時推背感明顯。

他側眼,路燈倒退的光在她臉上一明一暗閃爍,緊抿著唇,瞳孔微微散開,眼中?透露出一種急切。

「姜怡妃,開慢點?兒。」宋聿誠端著手腕,輕聲道?,「我沒事。」

他說他沒事,上醫院急症包紮的時候,醫生看著他的傷口眉頭緊鎖,拿著工具挑出大大小小五塊小碎片,在他掌心上穿針引線,縫了三針,包上一層又一層紗布。

姜怡妃大夏天裹著毯子,靠在牆上從頭到尾盯著:「會留疤嗎?」

「會留點?兒,哎。」大概是她奇怪凌亂的打扮和長時間?的沉默不語,醫生敲著醫囑,視線在兩人之間?徘徊,苦口婆心勸道?,「小兩口有什麼事兒坐下來好好說,不要動手,你看看,要留疤了你又心疼了吧。」

「」姜怡妃愣神須臾,皺著眉難受地縮了縮脖子,想說反駁的話,又覺得沒必要和陌生人有過多的交流。

眼睛往旁邊掃,正好銜上男人的視線。

他嘴唇破了點?兒皮,襯衫皺著褶,懶懶地抬眼,感覺打架打出了神清氣爽。

姜怡妃瞬時避開視線,垂眸摘毯子上的毛線球。

宋聿誠微不可查地揚了揚嘴角,對醫生說:「就?是個?小意外,您別把她嚇哭了。」

後?半句話成?功迎來姜怡妃一記眼刀,她上前從桌上拿了單子,一聲不吭地出去繳費。

醫生見多識廣,笑了聲,調侃留下的:「你老婆挺難哄吧。」

「還行。」宋聿誠緩緩站起來,「比爬珠峰簡單些。」

話音剛落,門口傳來陰狠狠一聲:「宋聿誠。」

他頓時噤聲。

回家前,姜怡妃來了趟姜家胡同?。

為了不讓父親擔心,她仍按晚上的原計劃把新買的書畫材料給?他。

車停在離胡同?有些距離的槐樹空地。

樹邊的老夜燈照出幽幽橙光,小飛蟲化為黑點?游離著,這附近老人居多,過了九點?基本都在家休息,一片安寧。

姜怡妃熄了火,平視前方,遲遲沒有下車。

宋聿誠放下手機,隨她的視線望去,對面停著一輛不久前見過的轎車,是陳家的。

陳父不可能來見姜西竹,那麼只有可能是陳母樊彩茗。

姜怡妃望著通往自家的小道?,夜色澆灌進去,一眼望不到頭。

不記得上一次父母見面是何時,腦海依稀有些片段。

同?樣的夜晚,雨淅淅瀝瀝從屋檐落下,母親在門前紅著眼,蹲下來緊緊抱她。

「媽媽周末來看你。」嗓音哽咽。

少時的她沒有哭鬧,很平靜,擠出一絲微笑。

希望樊彩茗能走得放心。

她都明白。

樊彩茗和姜西竹把離婚的事隱藏得再好也無用,他們忽視了孩子強大的感知力,通常對周圍的情感氛圍非常敏感。

所以她明白那一次母親離家意味著什麼。

家散了,父母不再相?愛。

她變成?了拖油瓶。

能見到媽媽,就?看不見爸爸,像筷子,成?對的只有兩根,多一根這頓飯就?無從下嘴。

小時候忍不住想,或許自己沒有存在世上,他們就?不用相?互避嫌,各自瀟灑。

也不需要因為她的事情再次鬧不愉快,比如說現在。

雖然人還沒進去,但姜怡妃已?經預料到樊彩茗為何會深夜造訪姜西竹。

正躊躇著要不要先出去溜幾圈避一避,身邊的男聲響起。

「只有這一袋材料?」宋聿誠往後?座底下的位置掃了眼,左手伸向門把,「我替你拎進去。」

「你方便嗎?」姜怡妃拉住他的衣袖。

他掰開門鎖,隨即車頂的燈亮了。

淡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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