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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杳的眼神裡帶著壞笑,開玩笑道,「你別越界啊,越界它咬你。」

「呵。」沉野故意把手伸了過去。

小餅乾恪守職責,叼著他的袖子,把他的手叼了回去。

他再伸。

它再叼。

雙方進行了一場鍥而不捨的鏖戰。

最後以沉野指著它鼻子罵不孝子告終。

過了會兒,他突發奇想:「你試試。」

舒杳秒懂他的意思,把手伸了過去,抓住他的睡衣。

小餅乾直直盯著她的手看了幾秒,側躺著把腦袋埋進身體,團成了一個球。

眼不見為淨。

沉野:「……」

舒杳在旁邊樂不可支,本以為,這樣總該安全了。

應該說,他總該安全了。

結果半夜,迷迷糊糊中,她又一次看到沉野的臉近在咫尺。

心口一震,她本能地把手摸了上去,有些懊惱:「怎麼又來了……」

沉野握住了他的手腕:「什麼又來了?」

這一次的聲音,以及手腕和掌心處的觸感,都比上次更真實。

舒杳的思緒漸漸聚焦,身體跟突然被葵花點穴手點中了似的,一動不動。

幾秒後,她的右手在被子底下悄悄擰了把大腿,疼痛讓她意識到,這一次,並不是夢。

可掌心還貼在他臉上。

舒杳鎮定地把手收回,低聲說:「你又吵醒我了。」

「但你剛才的語氣——」沉野似認真回味了一番,得出一個結論,「聽起來還挺高興我又來的?」

「……」她挺高興嗎?

怎麼可能!

她的視線飄了一下,轉移話題道:「小餅乾要被你壓成壓縮餅乾了。」

沉野的腦袋微微往後一撇,舒杳順著看去,小餅乾蜷縮在床尾,呼呼大睡著。

她反客為主地控訴:「說好不越界的。」

「嗯,所以我把界拆了。」

「……」

沉野坦然地幫她扯了扯被子:「不抱著你就踢被子,還敢劃界。」

所以他昨晚抱著她也是因為這?

她的確有踢被子的習慣,但自從奶奶回國,她被迫和他同床之後,這個習慣就很少發生了,每次早上醒來,被子都蓋得好好的。

她覺得可能是因為有人睡在旁邊,她潛意識裡有壓力,所以睡相變得好了不少。

難不成之前那些天,也是他幫她蓋的被子?

他脫口而出的話,卻讓她愣在了當下,她活了二十六年,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有人半夜醒來,卻只因為擔心她會因為踢被子而著涼。

舒杳抿了抿唇:「我想去洗手間。」

沉野很自然地下床繞到她那側,將她從床上抱了下來。

舒杳這次連拒絕都省了,雙手圈著他脖子,視線里是他帶著些微困意的雙眸,她猶豫著開口:「沉野,跟我結婚,你會不會覺得很累?」

沉野擰眉看向她:「你要是敢說離婚,我現在把你丟下去。」

「……」舒杳拍了下他的肩膀,「我沒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你太辛苦了。」

「辛苦什麼?」

「輔川黎水兩頭跑,現在又特意請假照顧我,甚至還,半夜幫我蓋被子。」

「這些小事做半輩子,還沒上一天班累。」

「……」上班確實是挺累的。

她繼續自言自語:「但這些事,我好像都沒有特意為你做過。」

「嘖。」沉野抽了條浴巾墊在洗手池邊,把她放坐在上面。

他的右手撐在她身側,俯身和她平視,臉上帶著一點無語的笑。

「能不能有點被追的自覺?」

舒杳不解:「什麼?」

「我追你,所以我為你付出,這是我心甘情願,你又沒追我,為什麼要給我回報?而且——」沉野抬起手,戒指在燈光下散發著銀光。

「這不是為我做過更特別的?」

他漆黑的眼眸里,有她的倒影,這一刻,舒杳突然想起了那天和趙恬恬的聊天。

恬恬說,人怎麼可以因為害怕被魚刺卡喉嚨,就一輩子不吃魚呢,多浪費美味。

是啊,何況眼前這條確實美味。

夢裡都能感覺到美味。

一股前所未有的衝動湧上心頭,她想,反正她這輩子所有的衝動事,都和他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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