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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辰旭的手不自覺收緊,喉結難耐地滾了滾:「是。」

許櫟瀅沒有繼續追問,轉而問了些花滑隊內部的事情後,變成了催眠曲。

許櫟瀅走到他面前,看著陸辰旭逐漸剝離的意識,開口:「現在,你閉上眼睛,跟我描繪出你夢裡的場景。」

陸辰旭全身心地放鬆下來,跟著許櫟瀅的問題,在一片寧靜之中剖析自己的內心。

他好似一個過客,看著自己從7歲上冰,到取得少年組、青年組、全國賽乃至世界花滑大獎賽的冠軍。

陪伴著他的有溫柔母親,有朝氣蓬勃的隊員和認真負責的江教練,還有熱烈的粉絲。

他被歡呼簇擁著,走上領獎台。

迎接他的是掌聲雷動,是殷切祝福,那是獨屬於他的榮耀。

可突然間,那個人出現了。

看著他,眼底沒什麼情緒。

四周的聲音逐漸沉寂,陸辰旭只能聽見自己緊張的呼吸聲和心臟的狂跳。

他緊張地握著自己的金牌,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竭力想表現得鎮定,可偏偏那雙澄澈的狗狗眼還是流露出他隱隱的期待和渴望被認可的無措。

那人朝他走進了一步,動了動嘴唇,說了句話,決絕的離開了。

陸辰旭被他那冷淡淬著霜雪的目光刺痛,他向前邁了一步,想追出去,卻從領獎台跌入無窮無盡的深淵。

周圍漆黑一片,沒有一點光源,只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男人的厲聲呵斥:

「陸辰旭!我說了,左腳起跳,點冰落地!你肢體怎麼這麼僵硬!」

「陸辰旭,你要是在這麼消極,就不要訓練了!」

「陸辰旭,剛剛的3lo是怎麼回事,你明明可以做得更好。現在開始,給我一遍一遍重複,直到我滿意為止!」

「陸辰旭,你真沒用,你沒有任何進步,我在你身上根本看不到希望!」

很快,這些聲音就像潮起的海水將他淹沒,讓他感受到了強烈的窒息感,呼吸逐漸加重,額頭冒出的汗也越來越多,他感覺自己快要沉寂下去,墜入深淵。

突然間,一道清冷又帶著關切的女聲穿破層層聲音,溜進他的耳畔。

就像瀕死之人的救命稻草,少女的聲音從濃重沒有光澤的深淵中打開一道裂隙,他隱約看見了淡光。

「阿旭,阿旭,我在。」

許櫟瀅察覺到他的狀態不對勁,拽著他的手,一直給予他安撫。

陸辰旭猛的睜開眼睛,眼尾泛紅,大口喘著氣。他的眼神已經不聚焦,狗狗眼蒙上一層霧氣,汗珠也順著優越的眉骨滴落。

他拽著許櫟瀅的手勁很大,許櫟瀅皺了皺眉,卻忍住沒抽回手。

直到陸辰旭緩過神,許櫟瀅才抽回手,去到了一杯水,遞給他:「你好些了嗎?」

「嗯。」

陸辰旭的聲音還是有些悶悶的。

陸辰旭站起身,立在窗台邊,冷調的風拂過他略濕的發梢,他的背影單薄瘦削。

許櫟瀅沒有打算逼他,把設備放回箱子裡:「那這次就到這裡。」

陸辰旭眼裡蘊著幽火,情緒明滅,看見她轉身,突然快步上前拉住她,聲音還有些乾澀:

「姐姐。」

「怎麼了?有哪裡不舒服嗎?」

那雙狗狗眼濕漉漉的,含著細碎流光,讓人止不住心軟,他垂著眼帘,醞釀了很久,似乎是鼓起勇氣,才開口道:

「姐姐,其實你猜到了,對吧。」

陸辰旭沒有放過她略微錯愕的眼神。

他苦笑了一下。

姐姐,我比你想像的,更了解你。

許櫟瀅正思考者怎麼開口,陸辰旭卻拉著她坐在沙發上。

「其實你剛剛問全國賽有沒有俄羅斯隊的時候,我已經猜到了。」

「你想的沒錯,我的心結,全國大賽上的失誤,是因為我的啟蒙教練,也是我的父親。」

他正笑著開口,卻難掩眼底第落寞。

許櫟瀅很是心疼,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7歲開始被我爸帶著上冰,日復一日地訓練,12歲參加了花滑少年組賽,奪得冠軍,14歲青少年冠軍,這些時間裡,都是我父親陪著我的。我爸是專業資深教練,對我要求很高,有時候訓練方式又很極端,我經常帶傷回家,我媽看著就很心疼,兩人總會陷入無休止的爭吵。」

「我媽想讓我把花滑當做愛好,而我爸想讓我走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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