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攤主搓著手道:「哎呀,十塊錢三斤的都是爛果,我這個比較靚啦。」

施璟靠邊停車,按下車窗側目斜視他。

蔣獻還在挑橘子,精挑細選,生怕挑到爛的。她心裡突然不是滋味,多年來的無所顧忌出現了一絲裂痕,說不上愧疚,但就是難受、憋悶,眼睛無緣無故地澀。

她下了車,快速走到蔣獻跟前,「不好好在醫院待著,來這裡幹什麼。」

蔣獻戴著口罩,散碎的劉海遮住劍眉,眼神有些睏乏,看到施璟時,立馬瀲灩起燦爛的水光,「我下來買點水果,今天打了一天的點滴,嘴裡乾巴巴的,吃什麼都沒味。」

「你經紀人呢,護工呢?」

蔣獻挑好橘子遞給攤主,繼續和施璟講話:「齊溫他有事兒就先回去了,我哥說明天讓我家保姆過來,我就讓護工先走了,請一個護工也挺費錢的,一天三百呢。」

「摳摳搜搜。」施璟拿出手機給攤主掃了橘子的錢,八塊九。

她往隔壁的水果店走去,叫蔣獻跟上。在店裡,面無表情讓店員裝起一盒奶油草莓、車厘子、軟棗、陽光玫瑰、紐西蘭金果。

她眉眼冷肅,像結了一層寒霜,扭頭看蔣獻,語氣很硬,鬧心地催他:「還有什麼想吃的,說。」

「沒,沒了。」蔣獻從沒見過施璟這樣生氣,施璟脾氣不好,但平常在他這裡拿不到錢了,只躁氣翻湧地瞎鬧撒野,不會這樣冷言冷語。

一大袋水果,花了差不多兩百,施璟提著袋子出來,臉悶著,一句話也不說。

蔣獻不知道是誰惹到施璟了,不想觸她眉頭,伸手去勾施璟的手指,說話都壓著音量,「讓你破費了。」

施璟冷冷睨了他一眼,還是一聲不吭。

回到車邊,她打開車門,手裡的東西丟進去,這才定睛凝目逼視蔣獻。蔣獻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像在她胸腔點了一把火,悄悄順著血管引線燎原。

「故意讓我愧疚,是嗎?買幾個爛橘子還講價,故意一個人拄著拐杖孤零零的讓我看到,想讓我內疚,是這樣嗎?」她蠻橫地揮了揮袖子,雙手抱臂,「不想給我花錢就直說,搞這些戲碼幹什麼。」

蔣獻終於明白施璟在生什麼氣了,好似孩子拿著父母的血汗錢在外揮霍,回頭看到父母買點水果還在斤斤計較,心裡有負罪感。

——他讓施璟有負罪感了,讓她難受了,讓她花錢花得不痛快了。

「不是的,你別多想,我就不愛吃那些貴的,什麼草莓啊,葡萄啊,我都不愛吃,我就喜歡吃橘子,橘子好吃。」他拿起自己袋子裡的橘子,剝開一個,擇下一瓣往嘴裡塞,假裝很甜,含糊不清道,「好吃,我就愛這口。」

施璟想起,小時候和姥姥姥爺住在鄉下,她三四歲時,爸媽正在創業,手頭還很拮据。有天姥姥的養老金髮下來了,姥姥買了一盒草莓,和一袋錶面斑駁的小金桔回來。

姥姥姥爺把草莓都給她吃,兩個老人剝著酸澀的金桔,說:「草莓都給小璟吃,姥姥和姥爺不愛吃這玩意兒,就喜歡這小桔子的酸味。」

看著蔣獻吃橘子的模樣,施璟眼睛突然刺痛,背過身去揉眼睛,「蔣獻,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討厭你。」

第11章

寒風簌簌,施璟此話一出,周遭氣息恍然凝滯。

蔣獻平日黑得發亮的眼睛,不知被誰吹滅了光,他多年來的堅持若玉山將崩。他寵壞了施璟,卻還不知道壞在何處。

他傲然頎長的軀體,在呼嘯冷風中,又僵了半分。雙眸暗沉,擲開拐杖,把施璟死死箍在懷中。

他常年鍛鍊,賺錢和學業都要兼顧,常年奔波,練出一副矯若威虎的軀體。

即便受傷住院了,健朗栗然的肌肉依然蓄滿強勁力道。他抱住施璟,臉貼在她肩窩處,聞她如春雨過後的水感清香,啞聲道:「對不起,讓寶寶為難了。」

施璟還在抽泣,眼圈紅殷殷,一句話也不說。

蔣獻親她的側臉,黏糊糊地親,溫軟綿密的喘息聲在她耳畔迸響,男人炙熱灼灼而燃的氣息裹得她腦熱,她道:「你別親了,身上一股消毒水味,我聞著難受。」

蔣獻暫且放開她,去拉開車門,拿出幾個艷紅碩豐的草莓,隨意在袖子上擦了擦,吃了起來。歪頭湊在她面前,對她笑:「好吃,老婆買的草莓好吃,你吃不吃,等一下被我吃光了。」

施璟終於是破涕為喜,捶了他一拳,「噁心死了,不洗就吃,髒不髒啊你。」

「那咱們回家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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