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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光瞥見她來了,忙抬頭,輕笑了一下,對她勾勾手。

「過來坐這兒。」

林硯冰乖乖走過去,坐到周引對面的小床上。

兩人面對面看著,各自都有想說的話,卻一時不知如何開口,只能先沉默著。

半晌,周引先出聲:「趙嘉樹說——」

林硯冰認真看著他,心中好奇趙嘉樹到底說了什麼。

開誠布公、大大方方地說明白緣由,對誰都好。

周引眼神筆直地盯著林硯冰,緩緩道:「他說,我虛偽,我配不上你,我不如他,我害死過人。」

語速慢慢吞吞,每個短句間停頓一兩秒,似在回憶。

親口說出這些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他所有因這些話而產生的壞情緒都已盡數發泄在了說話的人身上,此刻出乎意料的平靜。

每蹦出一句,林硯冰就感覺自己的心劇烈震顫了一下。

這話可真是殘忍,句句往人心窩子裡扎,她聽著都難受,更何況是周引。

她沒出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呢?」周引沉沉望進她眼裡,問:「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當然沒有!」林硯冰想都沒想,當即就語氣激動地否認,差點要從床上跳下來。

「我和趙嘉樹能一樣嗎!」她有一瞬間的生氣,覺得周引不信任她,皺眉反問:「你是在懷疑我嗎?」

受了質問,周引反而勾唇笑笑,語氣一下子輕鬆了不少,他搖搖頭,笑著說:「不是懷疑,是試探。」

林硯冰:「……」

她愣了愣,兀自咂摸了一下周引這話。

試……探?

「那你……試探出什麼了?」她遲疑著問了句。

周引只是笑,看著她笑,什麼話都不說。

林硯冰無言,總覺得自己似乎中他套了。

「我以前……」周引主動提起,反應看著很平淡,「是個壞孩子。」

林硯冰有些驚訝地看他,這些往事,應該是他不可觸碰的禁地,現在怎麼反而……主動和她提了起來?

周引仿佛能料到她在想什麼,無所謂地笑笑:「與其聽別人講,還不如聽當事人講。」

趙嘉樹搞了這麼一出,讓他被迫回憶起了一些事情。

少年垂著頭,手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腕上的手錶,那底下,藏著一道紅色的心電圖紋身。

是白明珠停止心跳的前兩秒鐘,心電監護儀上的畫面。

過去了這麼久,他依舊清晰無比地記得當時的感受。

「滴——」,儀器發出振聾發聵的警報聲,隨後心電圖變為平直的一條線,再也沒有起伏。那一瞬間,他感覺他的心臟也要驟停了。

「我的母親到死,都覺得她的孩子是個一無是處的混蛋。」周引淡聲說,神情帶了點不易察覺的落寞。

白明珠到死都覺得她的孩子是個不學無術的壞孩子。到死,都只看到自己孩子那副模樣,冥頑不靈,滿身尖刺。

她帶著滿腔悲痛與遺憾死去。

周引現在所謂的「變好」,究其根本,只是因為他放不下,原諒不了自己。他畫地為牢,作繭自縛,將自己困於過去。

算是一種……遲來的懺悔?

但其實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第102章 贖罪

「趙嘉樹雖然欠揍,但他其實說對了一件事,我確實害死了人。」周引道。

林硯冰不太認同他這說法,馬上說:「可是!造成這最後悲慘結局的源頭,不應該是李成鵬和楊浩霸凌別人嗎?」

因為那場霸凌,徐勝才會抑鬱症鬧自殺,這個事情才會被他們當時的班主任傳到周引媽媽耳朵里,他媽媽才會因這通失真電話突發心梗而亡。

至少,在林硯冰這個外人眼裡,這整件事情的因果緣由,與周引相關不大。

「不,最最開始的源頭,確實是我。」

周引難得地反駁林硯冰,他面色沉靜,眼裡卻藏著點情緒,正被他拼命壓制著。

眼睛雖明亮,內里透出來的神采卻異常的頹唐荒敗,像碎掉的玻璃。

「我是那樣一個不堪的人,物以類聚,結交的自然也不是什麼好人。我母親也自然不會懷疑那通電話的真實性,因為在她心裡,我就是能幹出這種事的人。」他道。

「如果我早點聽她的話,早點醒悟,早點和那幫人劃清界線不同流合污,做一個清清白白的乖孩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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