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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本地人說出本地有什麼好玩的地方,那可真是一件大難事,奶奶絞盡腦汁,說:「多來這裡吃麵。」

林序笑道:「好,我會多多來的。」

他陪老奶奶聊了一會天,然後去了附近的公園散步,四平縣的公園很小,林序目測大概是四百米操場的大小,有一個小籃球場,兩個滑滑梯,幾棵樹,幾張長椅。林序在一張長椅上面坐下,忍不住又打開了跟霍鈺成的聊天框。

他找出耳機,點開了本地音樂,那裡有一個專門的合集,放的是霍鈺成對他所有歌的翻唱。

他的音域沒有林序的高,所以有的歌降調了,林序情人眼裡出西施,覺得霍鈺成的翻唱不輸自己的,霍鈺成要是去當歌手,能搶走自己一半的粉絲。

他按了播放,霍鈺成的聲音從耳邊闖進來,長驅直入,在他的心裡攻城略地。

林序對耳機里的霍鈺成說——對不起。

他又想去擁抱大樹了。

林序今日一直戴著帽子,他環顧四周,暮色沉沉,周邊沒什麼人。他站起身,將手機塞進褲子口袋裡,走到最近的一棵大樹邊,伸出雙臂環抱大樹。

因為帽檐的原因,林序想要貼緊大樹,只能側著臉,他不在意木屑都沾在臉上身上,他不在意可能準備爬過來的蟲子,他不在意路人的目光,他只在意大樹的緘默,永恆的緘默,讓人心安的緘默。

大樹沒有心跳,可是他有,他將自己的心跳傳遞給大樹,大樹回報他的是自然的芬芳。

林序閉著眼睛,他聽了四首歌還是五首歌?才將手放下來,他對大樹說:「謝謝。」

霍鈺成編過一支舞蹈,名字叫《樹》,主舞就是「樹」,細枝嫩條抽出來,樹變得高大繁茂,人們摘下它的枝條,拔掉它的葉子,砍掉它的軀幹,作各種各樣的用途。「樹」從不抱怨,從不掙扎,它予取予求。最後它倒下了,新的種子被放進土壤裡面,仔細埋起來,長成了新的大樹,沒有人記得原來的那棵樹。

林序撫摸著樹的軀幹,粗糙的觸感,他再次說:「謝謝你。」

幾天之後,林序看見了霍鈺成的新舞,名字叫《人去去》,簡介是「望望山山水水,人去去,隱隱迢迢」,出自賀雙卿的《鳳凰台上憶吹簫·寸寸微雲》。

他看完那支舞蹈之後,骨子裡湧出一種衝動——他想為霍鈺成這支舞蹈寫一篇長評。

林序是一個行動力很強的人,說干就干,他打開筆記本電腦,新建了一個word文檔,重命名為「致我的最愛」,打開之後將字體設成楷體五號,調整好他喜歡的段後距和行間距,開始噼里啪啦地敲字。

他不是專業的舞蹈評論家,長評沒法從舞蹈技巧的角度入手,他選擇的是舞蹈美學和舞蹈情感的角度,他原以為自己寫起來可能會卡,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他一口氣寫了整整四千字,整篇長評的創作過程流暢至極。

在誇讚霍鈺成、誇讚這支舞蹈的過程中,林序引用了很多句子,比如「羅衣從風、長袖交橫」,比如「若俯若仰,若來若往」,再比如「氣若浮雲,志若秋霜」,這些話全部出自於漢代傅毅所作的《舞賦》。在林序大一的時候,為了給霍鈺成寫情書,他將整篇《舞賦》都背下來了。

在一起之後寫情書是他們兩人的樂趣,誰說情書只能用來表白尚未確定關係的人?這個頭還是霍鈺成先開的,在林序生日的時候,霍鈺成洋洋灑灑,給他寫了一封長達五頁的信,後來林序有樣學樣,投我以情書,報之以情書。再後來這件事就成了習慣,家裡有兩個專門放情書的箱子,他們約定了每年都要寫,直到拿不動筆的時候才可以停止。

那時候林序笑著說:「等我們離開人世的時候,別人來收拾我們的東西,肯定能看見這些情書,他們會不會覺得我們寫得很好,要為我們出版一本情書大全呢?」

霍鈺成打破了這種浪漫的幻想:「不會。」

「為什麼啊?」

「因為沒有獲得我們的同意,也沒有獲得我們後人的同意。」

他們根本就沒有後人。

林序說:「不要想這種可操作性的問題,你就不能浪漫一點嗎?」

霍鈺成想了想,說:「看見這些情書的人大概會哭。」

「為什麼呀?」

「因為他們會發現,我至死都在愛著你。」

草了,這可真是太浪漫了。

林序抹了抹眼睛,然後切小號將長評發到了霍鈺成的超話上面,那是公開的情書。

他還想寫一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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