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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從十年前開始扒起，同款衣服、舞室約會、共同回屋、林序與毛玉蘭逛超市、林序與霍鈺成壓馬路、電影院隱在暗處但疊在一起的雙手、對視時的綿綿情意、演唱會的從不缺席、劇場戴著口罩的前排攝影師、升降台下面的擁抱、聚餐時吃對方吃過的東西、玩密室逃脫的時候摟在一起的身影、兩人同游迪士尼、在異國街頭同吃一個冰激凌……

點點滴滴，圖文並茂，帖子的主人像是一直在窺探著他們的生活，寫了一篇長達五十九頁的生活日誌。

如果說前面五十八頁都能用「親密的兄弟情」來解釋，那麼最後一頁的親吻照就無法解釋了。

但這張照片拍得模糊，有人說這不是親吻照，只是挨得近了，被攝影師選好了角度，所以看起來才像親吻；有人說就是親吻照，嘴唇都貼上了。

林序與霍鈺成同居已逾十年

林序與霍鈺成是真情侶

林序與霍鈺成的親吻照

雙木成林

林序看到帖子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在恐懼侵入他的腦海之前，他最先有的反應是噁心，是誰在監視他？是誰將攝像頭懟進了他的私生活裡面？無孔不入。他是楚門嗎？霍鈺成是楚門嗎？他們是猴子嗎？他們在為觀眾表演嗎？表演什麼？表演戀愛，表演生活，表演一切。他和霍鈺成的隱私在哪裡？道德的底線在哪裡？人之所以稱之為人的證據又在哪裡？

這一天，他們被迫脫光衣服，撕掉隱私，貼上標籤，赤裸裸地面對公眾。

他們是該死的同性戀。

林序多想將幕後之人揪出來，揪出來，讓他看向自己和霍鈺成的眼睛，不會害怕，不會顫抖。

佟鹽拼命給林序打電話，林序沒有接，也沒有掛，一直讓電話響著，期間應該還有別人打來的電話，但是林序都沒有接，甚至沒有看來電顯示。

林序躲進浴室裡面，手機在一邊，他在另一邊，他的生活在另一邊。

他的電話鈴聲是坂本龍一的《rry christas, r lawrence》——聖誕快樂，勞倫斯先生。林序一直聽著這首音樂，被響起，被打斷，被重複打擾，被畫上一個又一個的逗號，他被困在這段旋律裡面了。

他想起了《戰場上的快樂聖誕》，這部電影還是他和霍鈺成一起看的，不止一次，他們隔幾年便會重溫一遍好電影。

二十分鐘後，門鈴聲響起。

林序知道是佟鹽來了，他不能不給佟鹽開門，他拉開門的時候，陽光刺進眼裡，是那樣的亮啊。

佟鹽沒帶助理，她看到帖子時候，一邊給林序打電話，一邊踩著油門過來了。她害怕林序一氣之下，在微博上發布「沒錯，我就是同性戀，我就是跟霍鈺成戀愛了」這樣的話，她得趕在林序的憤怒達到頂峰之前，過來喚醒林序的理智，讓他一定不能這樣做，或者親自沒收他的微博帳號管理權限。

帖子的熱度還在發酵，已經爆了，現在哪怕給再多的錢，這個熱搜的位置也下不來。

下來了也沒有用，因為這不是假的，不是捕風捉影，不是一兩張走在一起的照片。想要解決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他們需要從長計議，沒錯，困獸猶鬥，只要他們不承認，就沒有人能把林序和霍鈺成釘在同性戀的十字架上面。

哪怕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真的，只要他們不承認，這就不會變成「陽光下的事實」。

佟鹽來的時候戴上了帽子和口罩，她快速地閃進了門，輕輕將門關上，「啪嗒」一聲，陽光被擋在了身後。

林序去廚房，給佟鹽倒了一杯水，最普通的那種白開水。佟鹽接過來，一飲而盡。

林序坐在沙發上，沒有率先開口。

佟鹽問：「你知道是誰嗎？」

林序淡淡地說：「我要是知道，現在就不會坐在這裡。」他可能會去犯罪。

佟鹽說：「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他們在暗，你和霍鈺成在明處，你們不要輕舉妄動，一定不能承認你們就是同性戀。」

「所以呢？」林序看著佟鹽，「我應該怎麼做？怎麼說？他們才會放過我們。」

——他們不會放過你們的。

這句話佟鹽知道，林序當然也知道，佟鹽像吞石頭那樣吞下了這句話，她說：「暫時……什麼都不要說，什麼也不要做。」

「你知道這像什麼嗎？」林序扯了扯嘴角。

佟鹽不知道，他沒有林序跟霍鈺成那樣的默契，所幸林序很快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