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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鈺成說:「十年。」

十年,林序跟北城音樂公司簽的也是這個時間。

林序問:「你為什麼不先告訴我?」他自己簽約的時候,可是直接把霍鈺成拉過去了,佟鹽問起來的時候,他還說霍鈺成是自己的家屬。不知道佟鹽是否真的以為他們是親戚,還是想到了別的地方但是沒說。

他這樣問霍鈺成,倒不是因為生氣,霍鈺成早就跟他說了自己要簽約了,不過沒說具體是哪一天。

霍鈺成說:「怕你不給我簽約。」

他們確實因為這個問題爭論過,霍鈺成說要簽北城舞團,但林序覺得他可以去更大的舞台,去世界上的任何一個角落,讓全世界喜愛舞蹈的人都可以看見他。

不過霍鈺成心意挺堅定的,別的事他都可以順著林序,但是這件事不行。林序爭執無果,便也放棄了,他是霍鈺成的愛人,雖然覺得霍鈺成值得去更好的地方,但也願意尊重霍鈺成的選擇。況且,能簽上北城舞團,也已經非常棒了。

林序哼了一聲:「我是那麼霸道的人嗎?」

霍鈺成點頭,他趕在林序變臉前說:「北城舞團也不會一直留在北城,還是會去別的地方或者出國巡演的,只不過留在北城的時間多一點而已。」

林序說:「我知道啊,我也不會只留在北城。」

想到這裡,他有點傷感,難道長大的代價、追逐事業的代價就是這樣的嗎?他們忙著生存,忙著生活,忙著爬上天梯,付出的代價就是休閒的時間變少,陪伴家人、朋友和愛人的時間也變少。

林序雖然這樣想,嘴上還是說:「我想你成為大舞蹈家。」

霍鈺成說:「別想了,你這人真矛盾,你明明不捨得我走遠。」

「我怎麼可能捨不得你?」林序嘀咕道,「你去哪我就去哪,反正我可以給你當伴奏。喔,現在給你當伴奏,我恐怕不夠資格,那我給你當保姆!」

他現在事業的重心完全不在彈鋼琴上面,不一定會退步,但很難再有什麼進步了,他覺得自己不夠資格當伴奏是實話實說。

霍鈺成刮刮他的鼻子:「別給我當保姆,你能照顧好自己就不錯了。」

「瞧不起誰呢?我已經不是一年前的林序了。」他再也不是那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無能大學生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霍鈺成笑笑,說:「嗯嗯,你最厲害了。」

「你好敷衍。」

「怎樣說才不算敷衍?」

林序笑著說了《圍城》里的一句話:「你嘴湊上來,我對你嘴說,這話就一直鑽到你心裡,省得走遠路,拐了彎兒從耳朵里進去。」

霍鈺成低頭來滿足他。

轉眼又是一個爆竹聲響的春節,因為兩人的關係還見不得光,所以還是各回各家。

除夕那天,林序看著外頭璀璨奪目又轉瞬即逝的煙花,不免有些傷感,他雖然從不懷念高考的那段日子,但無可否認的是,高考時候的時間流逝是真的慢。高考完之後,好像時間就以兩倍的速度跑了起來,一切都在馬不停蹄地趕路,趕著活,趕著死,趕著每一個明日。

瞧,毫無實感地,一年又這麼過去了。

人生啊,是過一年少一年。

樂觀主義者並非不會感到悲觀,只是他們感到樂觀的時候遠遠多過悲觀的時候,但他們悲觀起來,也往往比悲觀主義者的悲觀更加折磨。因為不習慣這種感受,所以感到煎熬,很想飛快地擺脫這種感受,重新變成一個無堅不摧的大人,但又沒有辦法。

情緒的低落和高漲,並不是努力可以決定或者控制的事情。

盧藝思見他悶悶不樂的樣子,過來問:「小序,怎麼了?」

牛頭不對馬嘴的,林序見潘貴珍不在客廳,吐出了一句:「我想爸爸了。」

重組家庭的敏感之處就在這裡,盧藝思聽到林序這句話之後,也下意識地在客廳中尋找潘貴珍的身影,見潘貴珍不在,她悄悄鬆了一口氣,說:「我也總是想起你爸爸。」

在所有萬家團圓的節日,又或者是平平無奇的每一天。

就是會突然想起那個已經不在身邊的人。

林序問:「如果他能在天上看到我,會為現在的我驕傲嗎?」

盧藝思笑了笑:「他會驕傲得睡不著覺,第二天頂著兩個大黑眼圈起床出門的時候,別人問他的黑眼圈是怎麼來的,他就會說是因為他有一個讓他驕傲的兒子。」

別人就會覺得,這回答沒有邏輯,林鍵大概是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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