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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師拍了拍霍鈺成的腦袋,說;「去了北城之後,要加倍努力啊。但如果已經努力到透不過氣了,就要學會給自己鬆綁,明白了嗎?」

霍鈺成點頭:「我明白的。」

白老師說:「去吧。」

霍鈺成跟她道別,轉身離開的時候,她恍惚看見霍鈺成的肩胛骨上,長出了一雙翅膀。

毛玉蘭離開北城前,將家裡的房子租了出去,她聽說北城的花費很高,她得更加精打細算了。蔣驚濤收到了心儀的徒弟,便沒跟剩下幾個老師繼續到處選拔了,他跟毛玉蘭母子飛回北城,將兩人安置好,便開始教霍鈺成練舞了。

蔣驚濤是個比白老師更加嚴格的老師,他說:「開始練舞后,疼痛就是你如影隨形的夥伴,不痛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你放棄舞蹈。」

霍鈺成說;「我不會放棄舞蹈的。」若說參加選拔之前,他只是為了逃離四平縣的生活而跳舞,那麼在選拔的時候跳完那支舞后,他便愛上舞蹈了。

蔣驚濤心想,霍鈺成當然不能放棄,不然他這個伯樂怎麼辦。他給霍鈺成買了全套的練功服,舞蹈鞋,跌打損傷藥和繃帶,說不僅是疼痛,受傷也會是如影隨形的夥伴,你要學會跟這兩個夥伴好好相處。

單是簡單的一個躺在地上、仰面扭轉身體的動作,蔣驚濤就盯著霍鈺成練了上百遍。

「每一塊肌肉的扭轉,每一寸脊椎的扭轉,都要是自然且充滿力量的……你要忘記我的存在,忘記所有的要求,讓扭轉成為你的本能,你甚至要忘掉自己是一個人,你現在就是一灘水,你要流動……太僵硬了,再來,你見過有那條河流是這樣的嗎?對了,就是這個感覺,繼續,再來……」

到後面的時候,蔣驚濤一句話也不用說,霍鈺成已經掌握了「水」的感覺,他仿佛真的成了一汪水,地板是河流,他在上面流動,從高向低地流動,憑藉水流的本能。

等到蔣驚濤喊停的時候,霍鈺成繼續流動了五分鐘才停下來,他的靈魂回到現實後,才發覺自己已然力竭,他躺在地上,喘得厲害。

蔣驚濤問他:「現在什麼感覺?」

霍鈺成將氣喘勻了,才說:「太奇妙了。」

他更愛舞蹈了。

蔣驚濤又問:「跳舞的時候,你有什麼感覺?」

霍鈺成說:「跳舞的時候,就好像……全世界都屬於我了。」

「很好。」蔣驚濤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是要這種感覺。」

霍鈺成坐了起來,咕嚕咕嚕灌完了一瓶水,蔣驚濤說:「喝水不要喝那麼急,也不要一次喝那麼多。」

霍鈺成將瓶蓋擰上,說:「好。」

蔣驚濤問:「在新學校過得還好嗎?習不習慣?」

不好,也不習慣。

四平縣的教育資源比較落後,霍鈺成忽然轉到了大城市上學,雖然沒有跳級,但是根本跟不上進度。兩個學校用的教材都不一樣,霍鈺成在四平縣的學習成績很不錯,但來到北城之後,他才發現自己是井底之蛙。

不過那也沒有關係,因為霍鈺成頭腦聰明,又肯努力,他要追上整個班級的學習進度,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他不習慣新的學校,還有別的原因。

首先,四平縣的日照太足,霍鈺成坐在新的班級中,就好像一塊黑炭掉進了白豆腐湯裡面。而且,霍鈺成說的普通話也不夠標準,他講話總是帶著四平縣的口音,在城裡孩子的耳里十分滑稽,他們總是故意引霍鈺成說話,等他說錯了某個字之後,他們就哈哈嘲笑他。

比如,有調皮的男生會故意拿走霍鈺成的筆盒,霍鈺成就會追著那人,說:「把我的筆盒還給我。」他說「盒」的時候發的是第四聲。

男生笑著說:「我沒有拿你的筆盒啊,我拿的是你的筆盒。」第一個盒發的是四聲,第二個盒發的是兩聲。

霍鈺成就立刻改過來:「把我的筆盒還給我。」

男生做個鬼臉,說:「我這裡只有筆盒。」第四聲。

諸如此類的事情不勝枚舉,漸漸地,霍鈺成不怎麼在班上說話了,不管別人怎麼招惹他,他都是沉默的。他沉默的對抗好像起到了效果,調皮的孩子自覺無趣,也不找他的麻煩了。每天放學之後去練舞,練完舞之後,霍鈺成會拿著收音機練普通話,花了幾個月的時間,他終於將四平縣的口音完全改正過來了。

他學會了一口標準的普通話之後,沉默寡言的習慣卻改不了了。除了毛玉蘭和蔣驚濤,還有練舞的一些師兄師姐之外,他幾乎跟誰都不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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