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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一祁給陳南鶴介紹:「這是盛遠的陸總,那位是高總,你跟人多學習。」隨後對陳南鶴的身份簡單一筆帶過:「公司的年輕人。」

陳爸爸朝左穎微笑遞了個眼神,意思這是老尚在提拔他,可左穎隔著半張桌子看過去,卻在她丈夫臉上看不出絲毫被提拔被重用的喜悅,反倒是有些反常,他不等別人動筷先吃了多半份據說附近農家產的粗糧,狼吞虎咽,像是上戰場前的最後一頓。

很快,她就明白了陳南鶴為何這樣了,菜陸續齊了後,尚一祁解釋他的病不能喝酒,讓服務員放了三瓶茅台在陳南鶴旁邊,說:「這位年輕人替我。」

幾乎立刻,左穎挺直了腰想勸阻,雖然陳南鶴已經斷了之前的藥了,但並不是能跟人陪酒拼酒的體質。可陳南鶴卻朝她投過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他望著他老婆片刻,小幅度搖了搖頭,讓她別管。

席間左穎完全沒有胃口,尚一祁和王櫻與那兩位大佬的熱聊她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就連大家轟然大笑的笑話也覺得索然無味,甚至刺耳,她幾乎只顧著喝了幾口眼前的雞湯,眼神朝她丈夫的位置飄去,一次又一次,從不動聲色到明目張胆。

而偌大的圓桌上,幾乎只有左穎在乎他,尚一祁只是在聊天的間隙眼神示意他倒酒敬酒,卻完全不在意他臉色已經白的嚇人,額頭的汗也順著臉頰滑下,仿佛他只是一個酒桌上的工具。終於當尚一祁還想再叫兩瓶酒來時,左穎忍不了了,想站起來說什麼,這時王櫻搶了她的話。

王櫻玩笑著說今天有家人在,不能多喝,下次讓兩位老闆盡興。那一高一矮兩人也喝得差不多了,搖搖晃晃離開,他們剛走,左穎就看到陳南鶴雙肘撐著桌子,把臉埋在手裡,瘦削的身影一動不動。

但這頓飯還沒有結束,尚一祁目光投向陳爸爸,笑著問他這兩天玩的怎麼樣?陳爸爸一向是個老實的,便如實回答,說湖邊的景點轉了個遍了,很好。

「對了,青龍峽那裡的項目更多,離雁棲湖很近。」尚一祁忽然看了眼陳南鶴,「明天讓陳南鶴他們帶你去那轉轉。」

陳南鶴臉從手掌間抬起,眸底一片紅,點了點頭。

尚一祁盯著陳南鶴臉,笑容瞬間褪去,當著所有人的面突然說:「違禁藥還在吃嗎?」

陳南鶴顯然很意外,搖了搖頭。

左穎也一驚,原來他早知道陳南鶴在偷偷吃藥,卻在不知他是否已經停藥的情況下讓他陪酒,完全不顧他死活。左穎難免後怕,眼前尚一祁的臉也可怖許多,卻不知更殘酷的在後面。

尚一祁飯後有喝功夫茶的習慣,也喜歡在茶室里聊工作,一般被他叫去喝茶的都有重要安排等著,今天他叫的人是陳南鶴。

陳南鶴撐著桌子站起來跟他走,可剛到門口,尚一祁轉回頭,看著左穎,皺著眉想了半天她的名字仍叫不出,只是說:「那個誰,你也過來。」

整個飯局上一直很順從的陳南鶴突然反駁,像是害怕什麼一般大聲說:「她不用,她不去。」

尚一祁瞪了他一眼:「這不是你娶的媳婦嗎,也不是外人。」

左穎當時還不知即將面對什麼,她懵懂地跟著他們上電梯,來到套房裡面的小間,這裡已經布置成了茶室的模樣,茶具器皿一應俱全,角落裡裊裊地熏著香,窗外可見雁棲湖上最後一抹晚霞。

茶室里只有他們三人,尚一祁嫻熟地泡著茶,他們倆坐在他對面,中間隔著一個人的距離。空氣里異常安靜,尚一祁將泡好的茶一頓一頓的倒入三個小茶杯里,自己先端起一杯喝掉。

而後目光炯炯盯著陳南鶴酒後疲憊的醉態,冷冷說:「我就看不上你這個樣子。」

左穎本來伸出去要端茶的手縮了回來,心底一抖,不明白他為何突然變臉,可旁邊的人卻像早已習慣了一般一動不動。

「當年我不到二十歲,腸胃炎剛好,你爺爺讓我跟鄉紳們喝酒,我連喝了五壇,把那些老傢伙都喝倒了我才去吐。」尚一祁語氣鄙夷,「你看看你,幾瓶酒就快要了你的命了。」

「你也就是運氣好,那時候你爺爺里里外外五六個孩子,我得樣樣出類拔萃才能走到今天,倒是便宜你了。」

左穎眼睛緩緩轉向一側,看到他微微垂著頭,手攥著拳放在腿上,高高低低的側臉繃得似張滿弓,睫毛不受控地上下翕動。

尚一祁像是更不滿了,語氣加重:「我但凡有其他選項,但凡我能多活一陣子,都輪不到你。」

又不耐煩地快速交代:「後天開始你跟著一起開會,路我已經給你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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