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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姐夫這樣的就挺好。」左凝在電話里說,「他特別在意你的。」

左穎瞟了眼旁邊玩遊戲的人,心想還好他聽不見:「你又知道了?」

「我當然知道,前天陪爸縫針的時候姐夫連著給我打個好幾個電話,我騰出空才給他回,他一聽在醫院聲音都變了,我說你沒事,他才正常了點,逼著我從頭到尾告訴他發生了什麼。」

旁邊的人似乎輸了一局,煩躁地喘氣。

「姐,你倆好好的,給我鎖死。」左凝大聲說。

左穎默了默,想起昨天晚上的局面心裡七上八下。這時陳南鶴自然地把手伸進她的麥當勞套餐里,抓了一把薯條,一個個往嘴裡塞,又開了一局。

「知道了。」左穎最後小聲答。

車站廣播通知檢票了,左穎手肘碰了碰陳南鶴,提醒他該出發了。

陳南鶴裝模作樣收了耳機,但其實耳機一直在靜音。他跟在左穎身後排隊,眼睛向下瞟了瞟,看到左穎側著頭盯著一處看了好久,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是一幅很顯眼的尚飛廣告。

廣告掛在一樓和二樓之間,緊挨著列車時刻票,是整個高鐵站視野最佳、尺寸最大的廣告了。只不過圖片上那款鞋並不是最近的潮流款式,是前年的一個大眾爆款,確實更符合小城市的市場需求,陳南鶴還記得這款鞋最初的設計方案是從他手裡確認的。

後面有人催他們跟上隊伍,左穎倉促回個頭,忽地看到陳南鶴也在看著尚飛的廣告發呆。陳南鶴被發現後迅速收回眼神,又換上那副生人勿進的臉色。

左穎沒話找話:「這雙鞋我還挺喜歡的。」

陳南鶴沒理她,左穎又自言自語說了句:「跟我小時候那雙很像。」

左穎說的小時候的鞋,就是十四歲那年買的贗品。也是這樣一雙白色系的跑鞋,但遠不如廣告中的好,連基本的透氣輕盈都談不上,更別一代代在更新的外觀和黑科技了。左穎忽地有點感慨,時代和技術都在向前跑,被裹挾著的人也一樣。

只能向前,不回頭,更不要下墜。

在檢票的時候左穎告訴自己,哪怕生活已經搖搖欲墜了,她也要在有限的條件里一磚一瓦地重新壘起來。

她清楚昨晚有點急功近利,狡猾自私,但鄭慧之是她如今能抓在手裡的最好的牌了,哪怕希望渺茫也要賭一把。

如果沒有了盔甲,她就自己打造一副盔甲。總之,她不要倒退,不要回到過去。

火車從小城使出後,左穎看著窗外徐徐後退的故鄉,沉沉地鬆了口氣。她視線看著前方,將已經發生的糟心事拋在腦後,告訴自己接受現狀,看向未來。可轉過頭突然發現,旁邊座位空了。

陳南鶴不知吃壞了什麼,這一會功夫去了兩三趟衛生間,回來後就抱著肩膀靠在椅背眯著睡覺,兩條長腿侷促地擺在座位前,偶爾伸出去放鬆下。

左穎莫名有些慚愧,陳南鶴這趟明擺著是為了自己來的,也算周周到到,盡了一個丈夫應有的責任。一碼歸一碼,她還是拎得清的,儘管他明顯在耍脾氣較勁,左穎還是主動搭了搭話,語氣親切:

「哎,你看到窗外那座山沒有,那就是小時候課本里游擊隊打鬼子的地方。」

「你們小時候語文課講游擊隊嗎?」

「好像南方沒有游擊隊吧……」

「有嗎?」

陳南鶴突然睜開了眼,忍無可忍,拍了拍前座的大學生:「哥們,換個座不?」

回京後他們也沒好好說過話,陳南鶴剛下高鐵站就被叫去公司,尚飛與馬爾空聯名的案子被尚智遠談翻車了。

馬爾空是近兩年才暫露頭角的當代藝術家,他設計了一系列以《山海經》為靈感的裝置雕塑,奇絕瑰麗,又極富童真童趣,在全球做了十幾場巡展,大獲成功,可以說是藝術領域當紅炸子雞了。陳南鶴看上了他的商業價值,直覺能做出一套真正的國潮聯名系列,就在總部例會上隨口一說,沒想到老尚挺感興趣,可轉頭卻交給尚智遠去做。

「智遠穩重,有經驗,懂尚飛的文化。」當時老尚在大會議室把玩著手裡的玉石,強調,「其他人配合他。」

老尚是對著會議室那面巨大的智能電子屏幕說的,但在場所有人都明白那是說給陳南鶴聽的。是命令,也是警告。

可他沒料到的是他最器重的大侄子確實懂尚飛,但不懂藝術家,準確說他自大到根本不尊重藝術家。陳南鶴聽說尚智遠帶著創意總監直接來北京見馬爾空,高傲地大談特談尚飛的需求,讓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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