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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尖叫引來了不少人,左冷禪和小媳婦被當場抓包,光著身子被人追著打。回家後,左冷禪把氣撒在了左穎身上,但那天他沒打左穎,而是讓八歲的女兒就穿著那身浸透了豬肝血的裙子過夜。

驚嚇過度的左穎一夜沒睡,穿著那條裙子坐了一夜,第二天左冷禪出門後,左穎拿了點零錢去澡堂洗了澡。她以為自己沒事了,可兩天後左冷禪不知從哪裡弄來一塊豬肝,扔到廚房,讓左穎給他煲湯。

九歲的左穎已經會做大部分家務了,做飯對她並不難,但她從來沒有做過豬肝湯。她還專門去問了隔壁鄰居奶奶怎麼做,了解流程後回家,準備第一步,切豬肝,可第一步她就失敗了。

左穎把那塊豬肝從塑膠袋裡直接倒在案板上,盯著看了一會,告訴自己,不過一塊動物內臟而已,拿著菜刀準備切片。可當觸碰到那個軟乎乎的東西時,血迅速浸入她的指甲里,她渾身驚起一陣雞皮疙瘩,隨後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腥臭味,恐怖的回憶全部湧上來,她再也控制不住吐了出來,全部吐在那塊豬肝上。

那天,左冷禪打了她。

那天后,左穎再也不碰任何內臟類的東西了。

這些事情陳南鶴都不知道,陳南鶴幾乎從不關心左穎的過去。不過就算他問,左穎也不會告訴他。

像是握著一把命運剪刀,左穎把結婚前後的人生一分為二剪開。

結婚後,她用盡全力甩掉過去那個灰濛濛髒兮兮永遠處在匱乏狀態的左穎,她要成為一個嶄新的富足的有力量的人。

但她沒料到有些連結是無法粗暴剪斷的,比如她害怕甚至厭惡豬肝,可她的老公偏偏最愛豬肝湯。

與陳南鶴還沒有見過面時,左穎就知道他喜歡喝豬肝湯,他寫在了徵婚簡歷里。

沒錯,左穎和陳南鶴是通過相親認識的,但那時候陳南鶴的相親對象並不是左穎,而是左穎的室友。

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左穎人生中不光彩的時刻有不少,可唯獨這件事是她自己都羞於回憶的。

那時左穎跟一個陌生女孩在東五環合租個兩室一廳,她住次臥,女孩住主臥。女孩工作很忙,她們很少交流,左穎對她的印象是風風火火的短髮小個子,而且也姓左。有一次快遞在門口喊了句左女士在嗎,她們倆一起迎出去了。

真正的交集是在春節後,左穎夜裡去廚房找吃的,打開冰箱,突然看到一塊新鮮的血腥內臟,她嚇得一聲尖叫,引來了主臥女孩。女孩解釋那是她買的豬肝,不知道該怎麼保存就隨便塞在冰箱裡了,實在不好意思。左穎擺擺手說沒關係。

女孩猶豫了一下,叫住了要回房間的左穎:「對了,你會做飯嗎?」

左穎點點頭:「會一點。」

女孩開朗地笑:「那能幫我打個下手嗎?我一點也不會做飯,拜託拜託了!」

當知道女孩要做豬肝湯時左穎想拒絕的,但礙於一個屋檐下不好把關係搞僵,就說她可以在旁邊指揮。

女孩看上去確實從不做飯,按照左穎的指揮勉強切好了豬肝,醃製好後,打開燃氣燒水的環節就手忙腳亂了。而開水不等人,豬肝湯最重要的又是火候,最後左穎看不下去還是親自上手了。但全程她屏住呼吸,聞都不願意聞那股腥臭氣味。

女孩說湯很好喝,自己先喝了一大碗,滿足地盤腿坐在簡易餐桌前:「怪不得他偏偏最喜歡喝豬肝湯,果然一絕,我得學會了,就算不給他做,時不時犒賞一下自己也不錯啊。」

「你要給誰做啊?」左穎順著她的話,漫不經心問。

「一個相親對象,見都沒見過,他特別喜歡喝豬肝湯,紅娘讓我好好學學將來拿下他的胃。跟你說那個男的特別下頭,你猜他的擇偶標準是什麼?就三個字,特別極品,你猜猜!」

左穎搖搖頭。

女孩說一個字拍一下桌子,義憤填膺地:「賢!媚!乖!」

左穎越想越覺得有意思,大笑起來,女孩也跟著笑,兩人陌生人距離拉近了些,左穎便又問:「你怎麼會跟這種人相親啊?」

「還不是我媽,瞞著我給我報了個婚介中心。」女孩打量左穎,「咱倆年紀差不多吧?你也是 94 年的吧?看你也好像是單身,你家裡不催你嗎?」

左穎無所謂地搖頭,左冷禪只是催她賺錢幫忙還債,從沒催過她結婚。

「那你可真幸運。」女孩羨慕地看著左穎,「不過你要找的話,也可以試試我媽選的這個婚介中心,該說不說那裡的男嘉賓都挺優秀的。也不貴,不到三萬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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