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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責怪地看了柏言一眼,「都怪小言貪吃,你就住一晚上,他還跟你搶吃的。從小就這樣,得虧你們感情好,換成別人,肯定得記仇,兩人早就吵起來了。」

莊辰栩低著頭什麼都沒說,柏言卻冷著臉動靜極大地站了起來,椅子腳擦過地板,發出極刺耳一聲。他轉身去了樓上。腳踩上樓梯板時,拖鞋也發出了極大的響動。

上樓後,柏言怒氣沖沖地在走廊來回走了兩圈,才推開運動室的門,上去走了會跑步機,把胃裡的餛飩勉強消化掉。又加了兩小時的力量訓練,直到肌肉酸疼,手臂開始發抖了,他滿頭大汗地洗了澡,換了套衣服。

再次下樓時,餐桌已經收拾好了,莊辰栩不見蹤影,老太太正在花園裡修剪花卉植株。

柏言走過去,站在老太太身後,一聲不響地看著老人家把多餘的枝杈減掉,給花澆水施肥。此時清風徐徐,偌大的庭院裡擺滿了各種盆栽,種了繡球菊、三角梅、牡丹、月季等,還新移栽了一叢野薔薇養在角落,桃紅葉綠,一片生機勃勃。

「別光站著了,把這幾盆花搬到裡頭去,天氣預報說下午要變天了。這些花嬌氣著呢,可禁不起淋雨。」

「哦。」柏言乖乖地應了聲,彎腰當起了苦力。花雖然不重,可是量大,一次次彎腰還是累出了汗。

老太太戴著遮陽帽,在旁邊站著看他忙碌,「你跟辰栩吵架了是吧,為了什麼呢?」

柏言動作頓了一下,才恢復自若,「奶奶你想多了,我們沒吵。」

「騙人,奶奶老眼昏花,眼神是不好了,不過還沒瞎到連這種事都看不出來的地步。」

柏言好氣又好笑,「奶奶,哪有人天天咒自己的?」

「還不是你們不讓我放心?」

柏言淡淡說,「是您多心了。」

「親兄弟沒有隔夜仇,有什麼話說開了就好了,最怕的就是雙方都擰著一股勁,憋著氣。從前都是他遷就你多,這次你就去哄哄他。小栩的脾氣我知道,很少跟人紅臉鬧僵,要不是你做的過分了,他不會給你臉色看。」

柏言一下委屈起來,「我可沒惹過他,是他莫名其妙地遷怒到我身上,我不知道他在生什麼氣。」

「所以是真吵架了,跟奶奶說說,你們是怎麼吵起來的,讓奶奶幫你分析分析。」

柏言一下子僵住,他發現自己的確不知道這場冷戰源於什麼,更何況他壓根沒對莊辰栩說過任何重話,是莊辰栩單方面的給他甩臉色,所以他才會那麼委屈。

老太太見他不說話,也不勉強,彎下腰給牆角的薔薇花澆水。枝上只有幾個小苞,還沒到盛放的時候。「人與人的感情就像花一樣,是很脆弱的。盛放時好看,根莖上卻帶刺,靠的越近,越容易被扎傷。人很特別,對越親近的人,容忍度越低,因為太在乎,稍有一點瑕疵,刺就從心上長出來,日夜滴血,難以癒合,反而對陌生人會寬容的多。所以親密的關係總是比陌生的關係難維持,需要用心呵護,彼此包容。」

咔嚓一聲,老太太剪斷了一根帶著花苞的枝條。「你知道薔薇代表著什麼嗎?是純潔的愛,永恆的守護。奶奶很喜歡,這是一種很浪漫的花呢。即使莖上有刺,奶奶也希望能把它送給你。」

柏言怔怔地接過花,心上一痛,想到那天在醫院裡睜眼就開到的白色薔薇。

今天是老人家的大壽,家裡很重視,晚上熱熱鬧鬧辦了一場。

從下午起就絡繹不絕有人登門。

大壽是柏言的父親組織的,老太太不怎麼看重,只是自顧自做自己的事,在院子裡很細心地教柏言怎麼養花,怎麼除草,怎麼施肥。

只有關係親近一點的來了,老太太才讓柏言過去招呼一聲。

柏父柏母前腳後腳到,父母見了兒子,並不親近,兒子也同樣的冷淡疏離。客套了幾句,問了近況,都沒有話說。

柏言有些受不了這種氣氛,如坐針氈,在沙發坐了一會兒就站起來,又走回了花園,去奶奶身邊。

再晚些的時候莊家的人也到了,莊父沒有來,莊辰栩從樓上被叫下來,莊爺爺和柏爺爺在象棋盤上廝殺。柏言從院子裡透過客廳的玻璃門望過去,看見莊辰栩就坐在爺爺身邊,觀棋不語,模樣沉靜。柏言盯著他看了很久,越看越覺得他遙遠。

晚上賀壽吃飯,祝福問候寒暄的話說完了,自然而然聊起了生意。酒端上桌,煙也點上,餐桌上你來我往,彈冠相慶。

柏言對家裡的生意不感興趣,否則不會在父母的強烈反對下,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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