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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坐起來,頭又開始犯暈,隱隱有噁心感。

她輕輕提口氣,打算壓下噁心感覺,一聞到消毒水的味道,那種泛嘔的感覺更加強烈。

她扭過頭,打算看看綠植歇歇眼睛,緩解下痛苦。剛轉臉,就看到坐在窗前沙發上的人。

他姿態閒散,眉眼淡漠,看到她這副不修邊幅的模樣,語氣莫名冷淡,「喝水嗎?」

這是陸遙伽第二次受到周月潯這樣的冷待,上一次是在山腰,他看到她,漠然離開。

陸遙伽感覺胃裡灼燒厲害,她掩唇,壓抑住痛楚,側過眼睛,再慢慢躺下。

看到他這副冷漠模樣,她一點喝水欲望都沒有了。

季彥東不會不知道她住院,他會來照顧她,她先忍一忍,等他來了再說。

陸遙伽把全部事情盤算一遍,發現她住幾天院其實耽誤不了多少事,但她出院之後就得趕回國,那樣就不能去看克萊斯了。

至於為什麼暈倒陸遙伽心裡很明白。她一直都有貧血的毛病,以前不明顯,只是時不時會脫力發暈。

這次來倫敦,她幾天幾夜沒睡覺,幾天內唯一入口的東西就是飛機餐和bloog的咖啡,貧血加熬夜,她不暈才怪。

她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著,這樣就不用看周月潯的冷臉。

口渴這件事其實很容易壓抑住,前提是你身邊沒有一個人在烹茶。茶壺燒開滾滾冒著熱氣,茶香幽幽往鼻尖里鑽,陸遙伽猜到周月潯在煮茶。

她抿了抿唇,壓抑住吞咽口水的欲望,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

譬如,她該思考一下怎麼把杜明禮拉下來。

想了一會兒,陸遙伽越來越困,迷迷糊糊睡過去,再醒來,房間裡聽不到第二個人的呼吸聲,後面好像沒有人,也或許他故意放輕呼吸。

陸遙伽懶得往後看,剛才那一幕傷到她,她不想再觀摩一遍。

不管周月潯在不在,她都當他不在。

她拿下吊瓶,踩上拖鞋,小心下床,躺得太久,腳掌落到地面,腿彎猛地軟了一下,陸遙伽慌忙扶住窗前的衣架才站穩,但下一刻,脆弱的欄杆被人一把推倒在地上,陸遙伽唯一的支撐點也沒了,她被人攬住腰帶到懷裡,嗅到一鼻尖沉香氣。

陸遙伽有點憐惜看著倒地的衣架,她的風衣被衣架可憐巴巴壓到地上。

周月潯垂眸掃她一眼,把她放在病床上,屈身拾起風衣,順手把衣架扶正,把風衣重新掛回衣架。

陸遙伽支著下巴,望著這一幕,心底沮喪感沒那麼強烈。

「三叔,可以幫我倒一杯茶嗎?」陸遙伽心裡緊繃著一根弦。要是周月潯不願意,她就自己倒茶。人沒必要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周月潯看了她一眼,陸遙伽端詳不出他情緒,但下一刻,他端過茶盞,杯口直接貼到她唇瓣。

陸遙伽垂眸,把琺瑯彩瓷杯子接過來,小口小口喝水。

喝完一小杯水,陸遙伽胃部灼燒感稍微弱一點,她眼睫顫了顫,輕聲道謝,「謝謝你,三叔。」

說完這一句話,陸遙伽感覺自己全身力氣都被耗光了。之前心底一直繃著一根弦,日日夜夜不休息也不累,但現在一躺下,她覺得躺下的滋味意外美妙。

仇恨和利益可以推得遠一點。

周月潯把杯子接過來,擱在茶几,抬眼剛想說什麼,就見陸遙伽裹著被子又重新躺在床上,她手臂已經規整放好,離再次睡著就剩下閉上眼睛。

「吃點東西再睡。」周月潯本來想冷淡一點,但對待病人,他本能溫和。

大概,他所有的戾氣都揮霍給剛剛倒下的衣架。

陸遙伽眼睛已經快睜不開,周月潯面孔在她視線里越來越模糊,他的聲音聽起來也很遙遠。

她裹了裹被子,決意睡覺,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能干擾她的睡眠。

周月潯無奈,起身攬起她,他對她從來沒辦法。

陸遙伽躺在他臂彎,呼吸是溫和的沉香。她蹙眉,睜開眼睛,「我不餓,我想睡覺。」

周月潯手指摩挲下她臉頰,聲音淡淡地,有幾分命令味道,「起來吃飯。」

陸遙伽極淺的蹙眉,唇角不悅抿起,她伸手揉了揉眼睛,強迫自己給周月潯一個笑臉,「好吧。」

她輕快道。

周月潯微微眯了眼睛,「很不開心?」

陸遙伽有點怵他這種語氣。

她的確很不開心,不開心到此刻懶得開口。

氣氛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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