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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車即將啟動,在關門聲「滴滴」響的最後一刻,一個人高腿長的少年從門內一躍而出,一手攬著一個破皮鐵盒,肘上還掛著書包,另一隻手拖著幾乎要騰空飛起的行李箱。
站長吹響了尖銳而悠遠的哨聲,指著少年奔跑的背影破口大罵:「你個瓜娃子!!!」
承渡舟又折騰了兩個小時,回到原點。
阿姨看到他,手裡的托盤差點沒端住,驚愕道:「咋……咋回來了?」
承渡舟把手上的東西一撒,問:「段星野呢?」
阿姨指了指二樓:「在樓上。」
承渡舟三步並作兩步上了樓,在一個敞開的房門前剎住車。
段星野還穿著睡衣,坐在書桌前,雙手撐著面頰,蔫頭耷腦,聽到身後風一般的動靜,下意識回頭。
就見承渡舟髮絲微亂,還有些喘息地立在那兒。
段星野眼一眨,脫口而出:「你怎麼……」
可他的愣怔只維持了一下下,隨即便明白承渡舟為什麼又折返回來。
段星野快速抿上唇,臉頰兩邊鼓起氣團,像一隻小河豚,又把頭扭回去,藉機很快地用手背蹭了下眼睛。
承渡舟回來的路上光顧著激動,反覆看那張紙條,倒是忘了提前給段星野發一條信息,而激動過後,現在面對段星野,又變得局促不安,他雙手蹭了把褲縫,走進房間,到段星野身旁。
段星野不看他,只低頭盯著桌面,清亮的嗓音有些啞,賭氣地說:「你不是走了嗎?還回來幹嘛?」
他的嘴一向是不饒人的。
承渡舟揉了把臉,感到羞愧,道:「我昨晚一生氣,把盒子放床底下……沒來得及看到紙條。」
「承渡舟!」段星野抬起臉,提高嗓音,「你還好意思生氣?昨晚到底誰該生氣?以前我進你房間你都不吭聲,昨晚突然禁止我入內,什麼意思?是不是故意為難我?我看你就是不想見我。」
一旦翻起舊帳,段星野就烏瞳明亮,有使不完的精神。
承渡舟無意跟他爭辯,此刻就算段星野朝他射來一萬支毒箭,他都能全部卸下,因此語氣是好的:「你看到我也不打招呼,好像沒有我這個人一樣,我心裡也會不舒服,就說了那種話。」
「我看你就是強詞奪理!」段星野噌的一下站起來,道,「我不跟你打招呼你就不讓我進房間,你怎麼比德育處主任還討厭?」
承渡舟很輕地抿了下唇,雖然丟臉,還是說:「你吃炒年糕的時候也假裝沒看見我,我心裡一直記著,這是第二次無視我,所以我不舒服。」
「……」
這回輪到段星野說不出話,快速眨了眨眼,可能是覺得開始玄幻,跟不上了。
承渡舟趁著機會,乾脆把不痛快都說出來:「你總是跟蔣斯祁他們在一起玩,不過問我的感受,我就當你不想要我這個朋友,我就走了。」
段星野內心裡一陣翻騰。
他跟蔣斯祁他們玩,還不是因為承渡舟要回滬市,又不跟他講清楚,後來還做家教,也不告訴他,承渡舟自己沒時間陪他,又不讓他跟別人玩,哪有這樣的。
段星野並不買帳,大大地、著重地「哦」了一聲,拖著長長的調子:「都怪我,是我讓你走的,那你現在走吧,火車改簽還來得及嗎?你等我換衣服,親自送你去火車站吧。」
放在以往段星野這麼跟他說話,承渡舟又該皺巴巴了,但有了那張紙條當背書,他突然就聽懂了段星野的正話反說。
承渡舟道:「我本來就不想走。」
段星野倏地收斂氣勢,烏瞳沉沉地看他,渾身的硬刺好像成了一副空架子,只要靠近了就能發現並不疼。
承渡舟繼續道:「我又怕留下來沒有意義,所以想等你開口挽留。」
段星野輕哼一聲:「那你不是得償所願了?」
「對。」承渡舟低下頭,眼眶泛起潮濕,上前一步,「所以我們不要再吵架了,我一想到要跟你分開,心裡就很難受,又想到如果我把盒子放在床底下,永遠不知道你的紙條,我們可能會抱著誤解不見面,就心如刀割,還好沒有發生那樣的事。」
段星野也低下頭,雪白的臉龐上,眼眶紅得很明顯。
承渡舟才走了一個下午,他就覺得很不習慣,不敢想像如果承渡舟沒有中途折回,他接下來要怎麼辦。
以他的性格,認為承渡舟執意要走,會打定主意一輩子不聯繫,可落在自己身上的那股難受勁,又是實實在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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