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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星野仰起臉,喉間溢出一絲無奈又壓抑不住厭煩的低沉氣音,抬手覆在有些疲憊的眼皮上來回摩挲,打斷說:「我參加選秀的那年,也是二十一歲。」

段啟圍的氣息都消失了。

段星野參加選秀時,沒有接受過家裡任何幫助,也沒有人提前為他打點一切,就連險些被黑幕逼到退賽時,他都是一個人。而那時的段啟圍,是隱身狀態。

可現在王世稀已經手握劇本,段啟圍還要為他求情。

段啟圍何止缺席了段星野二十一歲的選秀,從段星野十七歲開始,他存在的證明,就只剩下每年寄回家的明信片。

段啟圍聲音放低了:「對不起,星星,我……」

「噓。」段星野豎起手指碰了碰嘴唇,接連發出了好幾聲,「噓……噓,噓。」

他上方的燈是暗的,臉龐背著光,眼睛就隱沒在了黑暗裡。

「你再多說一個字,我今晚就讓他身敗名裂。」

段啟圍不出聲。

兩秒後。

段星野掛斷電話。

回到休息室後,段星野進到隔間裡換衣服。

狹小的空間裡,他背對門的方向,褪下黑色的襯衫,燈光中,一寸寸暴露出肩背凝脂般的皮膚,因為垂著頭,頸後皮膚撐起分明的骨節形狀。

段星野在電話里提起二十一歲,不是為了讓段啟圍感到愧疚,父母的愧疚只會讓他打心眼裡感到虛偽和噁心。他單純就是要嘲諷,嘲諷王世稀是個廢物,拿著抄襲來的詞曲上節目,裝逼不成反被打臉,就是這樣一個被段啟圍當作世間稀寶的繼子,跟他一比雲泥之別。

說他針對王世稀,給臉了,他不嫉妒,更不羨慕誰,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就能站到現在的位置,也不需要狗屁的父愛母愛,就能好好長大。

段星野自認為現在過得很好,因為他的安全感來自於滿格的電量,塞滿一櫥櫃七層的獎盃,永遠不會背叛的才華和靈感,而不是虛無縹緲的親情,裹著糖衣的營業式愛情,那些註定要走的人,他的父親,母親,承渡舟……他一個都不要,他不依賴任何人。

段星野低著頭,用脫下來的襯衫掩住面。

回憶里十七歲那年,他離開家後,一直坐在江邊,承渡舟找到他,在身旁沉默地陪了一夜。

——「我可以一直在你身邊。」

天亮的時候,承渡舟突然開口,長時間未說話,少年嗓音都是啞的。

他黑髮沾了山城的冷霧,有些潮濕,校服外套給了他,身上只剩一件邊角有些髒了的白色短袖襯衫。

承渡舟手臂搭在分開的膝蓋上,頭埋低了,紅色的日出光線只照到他的耳朵和脖頸。「如果你需要我的話……所以最後不會只剩下你一個人。」

更衣隔間裡,段星野抬頭,從黑色襯衫間露出一雙烏瞳,眼眶紅了一圈,眼尾濕潤。

就在這個時候。

手機震動。

段星野拿起來查看。

承渡舟:【已經到了。】

承渡舟:【[定位地址]】

段星野從後門的通道離開,走到停車場,看到了承渡舟那輛跳著雙閃的dbx。

他坐上車,第一件事先翻找儲物格。

承渡舟瞥他一眼,扔了根充電線過去。

段星野給手機插上接口,繫上安全帶,道:「之前就說過不用你接。」

承渡舟啟動車輛,淡淡道:「我客氣,不用謝。」

段星野輕嗤一聲以表示不屑,在椅背上窩了個舒服的位置。

承渡舟突然道:「怎麼樣?」

「什麼?」段星野懶洋洋道,「節目挺順利的,對了,中場休息打電話是導演安排的,我不能掃興,只能給你打了,既然你爆我料,大家扯平。」

「我沒問這些。」承渡舟舔了下唇角,說:「我問你怎麼樣。」

段星野這才明白,他看到王世稀了。

段星野的頭歪了下,臉撇向車窗外:「我能怎麼樣?」

「你給那個人紅燈不通過。」

之後的,承渡舟就沒再看,出來接段星野了。

聞言,段星野黑瞳沉下,聲音冷了:「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針對他?」

是不是只要他表現得不近人情,大家就會覺得他是因為過去的事遷怒王世稀。

偏要他笑臉相迎,才代表他的判斷才不帶私人感情?

在承渡舟印象里,他的心胸就是這麼狹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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