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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意擰起來眉頭,對安陽罵自己的話嗤之以鼻,顯然不認同。

安陽啊安陽,你沒有刻骨銘心的愛過一個人。

你哪能理解我這樣奇怪的生物。

彼此相愛,對他有期待,也被他寵著的時候,哪怕被蚊子蹬一腳,都希望對方跑過來給吹一吹。

到了失望透頂,到了傷透心的時候,會變得特別獨立要強,曾經有多嬌氣,就會變得有多倔強,寧願一個人咽下所有苦水,寧願一個人披荊斬棘,寧願一個人走刀山火海,都不願意張口,讓他攙扶哪怕一下。

就是愛入骨髓,才斤斤計較,才執拗擰巴。

才不啃低頭。

才打掉牙往肚子裡咽。

然而嘴上有多狠,心裡就有多軟。

做著最絕情的事,逼迫自己和他分開。

要不然,人家為什麼說,痴情的人,亦絕情,

因為不絕情,我走不掉。

我知道我要走,所以我一定要把事情做絕,把兩人用一道結實緊密的牆隔開,不留一絲縫隙,這樣我才能走的徹底。

但凡他主動一分,給我一絲挽留,我都會心軟,會遲疑不決。

所以我必須快刀斬亂麻,徹底斬斷我與他之間的深深連結。

我必須決絕,必須不留情面啊……

鍾意心中百轉千回,卻不知如何表述,末了也只是說:「算了算了,這種畸形的愛,你也很難懂,如今我想來,也覺得離譜,不過年少輕狂的時候,誰沒有過一段痛徹心扉……」

掛斷電話以後,鍾意毫無困意。

一牆之隔,賴司硯指尖捏了一支香菸,依著牆壁,站在窗子旁默默發呆。

而鍾意則靠在床頭,懷裡抱著抱枕,赤著腳捲縮在床榻上,盯著地板上的花紋默默出神。

許久賴司硯才回身,拿起一旁手機,編輯消息。

下一瞬鍾意的手機叮咚響了一聲,她抓起來看。

賴司硯問:睡了嗎?

鍾意頓了頓:沒有。

賴司硯道:我想你。

鍾意蹙眉:說人話。

賴司硯咬著香菸,眉宇緊促:真的。

鍾意眨了眨眼:理解不了。

賴司硯就笑了:我過去?

鍾意拒絕:不要。

賴司硯又說:那你過來?

鍾意仍舊拒絕:也不要。

賴司硯慢條斯理把香菸扔到菸灰缸,打開另外一扇窗子,把房間裡的香菸味散掉。

關上窗子才繼續編輯消息,對她解釋說:嗯,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聊聊天。

鍾意端著手機,沉默了好半晌,費解又認真地問他:賴司硯,你現在怎麼越來越厚臉皮了?你以前從來都不會這樣沒臉沒皮的。

賴司硯看完消息,愣怔許久。

有些無地自容。

末了才說:嗯,許是臉皮真的厚了。

鍾意不再回消息,賴司硯捏著手機,等了片刻。

在厚著臉皮去敲門和要點臉不能去敲門之間,選擇了後者。

長夜寂寂,賴司硯輾轉反側沒睡好。

鍾意抱著枕頭,亦是一夜輾轉反側。

次日一早,鍾教授周雅玲端坐在餐廳,一左一右吃早餐。

鍾商言打著呵欠從樓上下來,才剛走到餐廳落座,就被鍾教授耳提面命地教訓:「昨天晚上幹嘛去了?起那麼晚,臉上還掛著黑眼圈?」

鍾商言放下手臂,往樓上努嘴,「起的晚,又不是我的原因,我也很為難啊,您怎麼不說鍾意?」

鍾教授睨過來,「等她一會下來,我就說,你急什麼?」

鍾商言拿起來筷子,胳膊肘往桌子上一撐,搖了搖頭,「我估計等您二老走了,她能起來就不錯了,折騰。」

周雅玲聽出來眉目,端著白瓷碗怔了怔,才垂下頭繼續盛湯,「她今天不上班?」

鍾商言點頭,「上班啊。」

周雅玲蹙眉,「那怎麼還不起?」

說著就把碗遞過來,鍾商言拿起來包子,咬了一口才接走白色瓷碗,慢悠悠笑:「哎,昨天動靜那麼大,你們二老睡那麼好?竟然都沒被吵醒?人家不是說年紀大了,覺少,你們這睡眠質量,委實不錯啊……」

鍾教授捏著勺子看他一眼,咀嚼著咽下一口粥,「有話就直說,別陰陽怪氣的。」

鍾商言這才輕咳一聲,轉身看了一眼樓上,湊近他們,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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