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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電閃雷鳴,下了一場大雨,敞開的半扇窗戶, 不斷有冷風吹入室內, 白色紗窗被捲起來。

鍾意痛得睡不著, 又被雷聲吵醒,有氣無力從床上爬起來。

徹底把窗戶打開, 探出去手,任由雨水不斷淋在手臂上。

冰冷的雨水, 不斷敲打著手心手腕,然後順著手臂,一路往下滑。

「嘀嗒嘀嗒」落在淺色的地毯上,瞬間被吸收。

鍾意也不知在想什麼,例假期間還這樣碰雨水,簡直就是自虐行為。

但她閉上眼睛, 微微側頭, 不知在聆聽或者回憶什麼。

腦海突然浮現某一次,和賴司硯吵架,那時還在上學。

冬天, 鍾意一個人躺在草地上,從傍晚六點多,靜靜躺到晚上九點多。

期間賴司硯一直不停打電話,找到操場,她聽到他的腳步聲, 說話聲, 找人詢問聲, 可就是躺在那裡, 一動都不想動。

只是眼眸淡淡,看著月朗星稀,逐漸暗淡的天幕發呆。

思想傲遊出三界五行之外,仿佛不屬於這個廣袤的天地。

鍾意腦子裡,總是浮想聯翩,上學的時候,還喜歡在下雨天,把臉龐探到教學樓欄杆外面,感受大自然的力量。

賴司硯總會一把拉她回來,用難以理解的表情,看著她罵有病。

就如同現在,任何一個人看到了,一定會罵她神經病。

不過鍾意就是沉溺其中,手臂探出去淋了好久的雨。

直到雨水灌濕裙擺,她的手臂凍透,徹底失去知覺,才戀戀不捨抽回來。

然後湊到嘴邊,哆嗦著,用力呵氣。

不過在這一刻,鍾意感覺到久違的,思緒翻飛,靈感迸發。

她倏然轉身,來不及擦乾淨手,推開房門,像一頭驚慌失措的小鹿。

從臥室飛奔出來,然後奔往畫室。

鍾意赤著腳,把房門用力合上,然後「啪嗒」「啪嗒」幾下,把整個畫室的窗戶全部打開,任由潮濕的冷氣,卷著濕漉漉的雨水,灌入室內。

窗簾在空中翻飛,被呼嘯不斷的風扯起來,又飄落下去,扯起來,又飄落下去……

鍾意就在這種氛圍中,拿出紙筆,頂著毛茸茸,凌亂的髮絲,目光專注,垂下頭。

仿佛忘卻一切,在紙上快速地寫寫畫畫——

時間在飛速流逝,而鍾意卻摁著畫板,目不轉睛。

髮絲被吹亂,遮擋住眼睛,她沒有時間撥走。

睡裙被吹開,拂過腳踝,撐起來白傘,呼嘯著,撕扯著,最後倏然炸裂,飄向空中,露出白生生,晃人眼的一大片肌膚,她也沒有時間去遮擋。

這一刻,鍾意是瘋狂的,大腦飛速運轉,失去自我的。

也不知時間過去多久,鍾意畫完最後一筆,倏然停下。

「啪」一聲,她用力丟下畫筆。

蒼白的臉龐,沒有太多情緒,往後退,再往後退,退到沙發上,一屁股坐下。

鍾意愣怔了十分鐘,滿意地欣賞著自己的作品。

意識這才回籠,全身冰冷,被徹底凍透。

她後知後覺眨了眨眼眸,回頭看一眼窗外。

雨停了,窗簾也不動了,東邊泛起來魚肚白。

雨後天晴,朝霞暈染了一大片天空。

天亮了。

鍾意打了個呵欠,用最後一絲力氣摸出來手機,恍惚著打電話——

「秦總監,我一夜沒睡,能不能請個假?」

那邊愣了許久,久到鍾意意識到什麼,屏幕拿到眼前一看——

打錯了。

好巧不巧,還是打給了賴司硯!

他沉吟少許,「一夜沒睡,是在忙設計稿?」

賴司硯還是很懂鍾意的,她以前突然靈感迸發,深夜都會爬起來去搞創作,經常忙完就像被吸血鬼吸了血一樣,臉龐蒼白有氣無力的回臥室,會被賴司硯罵一頓……

他每次都會管東管西:「你晚上工作白天睡覺對身體很不好,真不能調過來??」

鍾意也想調,不過她就是晚上更有靈感,白天昏昏沉沉,一天到晚迷糊著。

緩過神兒,聽賴司硯說:「累了你趕緊睡,我打電話跟顧遂說一聲?」

跟大老闆說,那請假就更容易了,畢竟所有人都要聽顧遂的。

鍾意點點頭,「謝謝。」

賴司硯這次沒有向以前一樣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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