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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不是,退又不甘。

活像個不得名分的怨夫……

周岩海畫累了,端起茶盞站定在兒子身邊,舉目遠眺,煞是自然道:「這望遠鏡看得清楚吧?特意讓阿涵從我書房拿過來的。」

周遇時:「……」

得,他先被大周先生預判到位了。

「還行。」周遇時將望遠鏡放回原位,轉去看鋪開了底色的畫卷。

奈何心不在焉,看了半響,腦中全是那位東方奧黛麗赫本。

周岩海自是看出兒子的煩惱,「我追你媽媽的時候,也沒有一蹴而就。」

周遇時頭回聽這段,被勾出幾分好奇:「她拒絕過您?」

周岩海十分坦然:「四次。」

周遇時滿眼詫異:「您到底想說什麼?」

在性格上,他們父子兩是一掛的,大家都不愛表達,今天突然說這個,肯定有用意。

周岩海道:「我想說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得你們同時想到一起才行,想不到一起,你肯定被拒絕。」

現在的情況就是殷如瑟沒跟周遇時想在一起。

他心有不甘:「您在勸我放下?」

「我在勸你看開,順其自然的感情是最好的。當然——」周岩海停了一瞬,表情變得老謀深算,「徐徐圖之也是個門路,這四個字的精華在於『徐徐』,要做到『圖』而有度,別讓你的做法成為她的壓力,更甚讓她抗拒,那樣她只會跑。」

「有道理。」周遇時受教了。

水榭那邊一處唱罷,叫好聲四起。

陽光淡了,天色不如早些時候敞亮,周岩海覺得先畫到這裡,壽宴還有七天呢。

他起身離開山亭,周遇時跟隨在後。

行得幾步,周岩海忽然轉身問兒子:「倘若最後求而不得,你現在會停下來嗎?」

周遇時連思考都沒有,脫口而出:「誰能肯定我最後是求而不得?」

周岩海點點頭:「好,我換個問法。加入有一天,她明確的告訴你,不再喜歡你了呢?」

周遇時像一腳踩空的旅人,身體急速下墜,整顆心懸起、緊縮——徹底無措。

他從來沒想過殷如瑟會不喜歡自己。

從她昏迷到醒來,他所做的一切都建立在那份會產生共鳴的喜歡之上。

雖然他們的『喜歡』有少許不同,他說不清不同在哪裡,但影響不大。

「我沒想過有一天不會喜歡她,這種問題。」周遇時巧妙的迴避了真正的問題。

周岩海聽懂兒子藏在話里的求助,笑道:「我也從沒想過有一天會不喜歡你媽媽,但我設想過哪天她不再喜歡我,甚至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我該怎麼辦?」

周遇時因他家大周先生一番話而致郁,殷如瑟也不太好過。

這一天下來,她的心情像做過山車。

來時滿心期待,光想著玩兒了。

中途了解到周遇時在周家的處境,和對竹馬的維護之情油然而生,決定壽宴期間做個合格的工具人,幫襯他一番。

從午飯到後來去水榭聽戲,殷如瑟自認表現完美。

她總是能從每個人看自己的眼光中尋到認可的光彩,然後又在那份認可里獲取極大的滿足感。

直至入夜後的正宴,她的家人從各地趕來。

很快她發現,在這個令她引以為傲的龐大家族體系里,自己是最無用的那一個。

以主桌為軸,層層向外輻射的等級制度直白得可怕。

一母同胞的姐姐和兄弟,還有堂兄表妹們,在她昏迷的十年間迅速成長蛻變,闖出屬於自己的天地。

只有殷如瑟,之所以能在核心邊緣有一席之地,完全倚仗於優越的出身。

和她同桌的小孩兒大多還在念書,殷如瑟卻連高中都沒畢業……

不知出於何種心情,她控制不住的去尋覓周遇時的身影。

或許想看看真正的遊刃有餘?

周遇時壓根不需要她的掩護。

哪怕周家的人對他諸多不服,這個家只有他能當。

換別人,那更不夠格。

周遇時的未婚妻、他將來的妻子,應該有高等學歷、廣闊見識,出眾的能力……

家世只是錦上添花,而美貌是最不具備價值的附帶品。

殷如瑟呢?

她只會照著小時候通宵達旦追的豪門劇,套入差不多的角色在人前做樣子。

太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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