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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大宅是他的主場,起初她根本不占優勢。

小時候她只會哭著跟大人告狀,楚楚可憐的眼裡盈滿了委屈,周遇時就是她世界裡最大的反派,恨不能將其誅之!

等她長大一點兒,大概九歲十歲的樣子吧,開始用自己的方式反擊了。

從最初被摁在地上摩擦到勢均力敵,再到後來不費吹灰之力的直擊周家少爺的痛點,成長得極具針對性。

一個樂此不疲愛招惹,一個越戰越勇絕不低頭。

殷如瑟出了車禍以後,周遇時就再沒有體會過這種通過幼稚相爭來獲取的純粹、簡單的快樂。

她出了車禍以後,他也將自己真實的一部分深埋。

經她不經意的提及,周遇時自己都沒反應過來,任由心頭突然而起的快樂驅使,眸色溫暖而包容的望著她,興沖沖地問:「你記不記得有一年夏天特別熱,我要在——」

「你要在三天之內做好模型參加航模比賽,為了避免我的打擾,用糖收買你家旁系那群來過暑假的小屁孩,給他們人手發一把水槍,見我就噴,害我反反覆覆的低燒。」殷如瑟冷哼著發出質疑,「所以你是什麼好人?」

說完了,瞪他一眼,先走一步。

周遇時站在原地乾笑。

結果是那一周他哪兒也沒去,鞍前馬後的小心伺候,直到她退燒痊癒。

那架模型飛機被她當手工作業交到學校去,在暑期作業展覽上拿了優勝。

真是美好的回憶。

正廳內,老壽星穿一身絳紫色的改良唐裝,銀白的頭髮用一根玉簪別成髮髻,紅光滿面的坐在主位,身旁若干親友作陪,話家常。

殷如瑟剛跨進廳里就被樓香尋一眼望住,驚喜得站起來。

早聽說這孩子醒了,康復了,生日這天最期待的就是她來給自己賀壽。

一老一小,緊緊握著對方的手,淚眼朦朧相互端詳。

遺憾和難過是有一些的,更多是慶幸。

整整十年,樓香尋清醒的等來她最喜歡的殷家三姑娘,殷如瑟也健健康康的來到這兒為她賀壽。

待情緒平復下來,老太太親自介紹來人:「這是殷建業的孫女,家裡排老三,跟我最投緣,小時候寒暑假作業全是我輔導的,我兩最好了!」

在場的人笑容滿面的跟著點頭,表情要溫和,給到殷如瑟的眼神要善意,嘴上陰陽怪氣的問候,漂亮話說起來,那是一個比一個有水平。

殷如瑟也早早摸透了這裡面的門道。

長輩問她話,她從容應答,平輩的與她示好,她客氣往來。

對於那些綿里藏針的試探,一律裝傻打哈哈混過去。

殷家對她的教育是從小到大、細水綿長的,即便昏睡十年,涵養和家教早就像祝福銘文一樣刻進骨子裡,越大的場面,端得越穩。

實在不行還有周遇時幫她找補,她做個漁翁,坐享其成。

樓香尋病了不假,但只要清醒的時候,誰葫蘆里想賣什麼藥,她一眼看出來!

閒話了一會兒,她說給殷如瑟準備了一份禮物,在『只有你和我知道的地方』,讓她自己去尋,這便將她摘了出去。

殷如瑟奉命尋寶,走出前廳的大院子,在原先那塊浮雕照壁下站定了,很快,周遇時匆匆追了出來。

「等我?」他倍感意外。

殷如瑟點點頭:「你不來,誰幫我挖寶。」

她今天穿了旗袍,身邊正缺個出力氣的幫手。

周遇時樂意之至。

殷如瑟輕車熟路的領著他在周家大院裡轉,腳上那雙出自巴黎鞋匠傳統工藝的古著皮鞋,精緻小巧的鞋跟在平整的地磚上撞出清脆響聲,遠遠聽著,頗有氣勢。

周遇時只管跟著她走,對她有一種指哪兒打哪兒的盲從。

走了一會兒,殷如瑟忽然吃味道:「要不是來這一趟,我都不知道你現在脾氣有那麼好。」

周遇時明知故問:「有嗎?」

她斜睨了他一眼,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周家家大業大,枝繁葉茂,光周遇時的祖父周顯,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就有足足十人。

倘若算上周顯父輩的兄弟們,人數沒有一百也有好幾十,隔得遠了,大城市裡面對面遇上都不一定認得出來。

只說本家這邊,反正殷如瑟第一次跨進周家大院,當家就是周顯爺爺。

周顯、樓香尋夫妻兩重事業,膝下只有周岩海這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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