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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腦中蹦出一個日語中的概念,叫做「殘念」,時常被翻譯為遺憾,卻又不同於遺憾。他總覺得殘念多了幾分的執著,可他已經失了這份心思。他只是有些遺憾,在時間的反覆洗刷後,變得不癢不痛。

這份遺憾,只是長在那裡,而他,在28歲的年紀,已經學會了如何與它相處共存。

李曉婷每周六都會約他一起吃飯,他有時答應,兩個人便像好友一般先看一場或好或壞的電影,然後飽餐一頓。

周行之甚至記不清那些電影是什麼情節,更加記不清那些飯食是何種口味,他仿佛一個旁觀者,在空中審視著他們的往來,卻留不下絲毫在心底。

躺在床上時,他覺得自己過得荒謬,卻又覺得,倘若這樣便能不再痛苦,麻木也沒什麼不好。

周六,他照例答應了李曉婷的邀請。這次的電影是個喜劇,李曉婷在黑暗中笑的花枝亂顫,他卻什麼都感知不到。仿佛這些日子裡,他關閉的不只有感情的開關,一併還有情緒的。

他開始理解不了屏幕中人物的喜或悲,而影院裡一致冒出的歡快笑聲只讓他覺得刻奇。

他迷茫的盯著前面坐著的一排排腦袋,突然感覺心裡亂糟糟的,於是沉沉的閉上了眼。

一旁的李曉婷仿佛感知到了他的情緒,碰了碰他的手臂,說,「你身體不舒服嗎?要不咱們不看了。」

周行之這才睜開眼睛,虛虛地笑了一下,說了句「沒事,有點恍神兒」便閉上嘴巴。

李曉婷見他不願再多言語,便識趣的閉了嘴,盯著前面的屏幕。

兩人從影院走出來時,太陽降落未落,路上的行人來去匆匆,每個人都有個去處,而周行之卻一瞬間呆在了門口,大腦像停止運轉般,他不知該去哪,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

李曉婷幾步跟上他,有些嗔怪的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說,「怎麼走這麼快,還呆站在門口?」

周行之回過頭來看著她,用了很久才反應過來面前站著的是誰,他張了張嘴,想說句什麼解釋,卻又覺得沒什麼可說的,最後只是尷尬的搖了搖頭。

李曉婷皺著眉頭,挽上周行之的胳膊,對他說,「去吃蝦吃蝦涮吧。」

周行之沒什麼反應,對李曉婷說,「好。」

待到坐到蝦吃蝦涮里時,周行之才切切實實的知道什麼叫命運的戲弄,旁邊那桌坐著的一個人,分明是te事務所的合伙人張毅。

張毅雖不是周行之直接的上司,但這些年對他提攜有加,又給予了他很多關懷,周行之感念在心,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熟視無睹。

於是他遠遠地朝張毅打了個招呼。

而張毅更是打周行之一進來,便看到了這個將近一米九的大高個,臉上漏出一個標誌性的溫和的笑。

周行之皺了皺眉頭,盯著菜單,反覆思量著張毅會作何反應。

他自然知道張毅是個溫善之人,絕不會搬弄是非挑撥離間,更何況他跟李韶華離都離了,何來挑撥之說。可他心裡就是忐忑不停,一顆心上下翻滾著,腦海中反覆思量計算著各種可能的情況。

他怕李韶華知道會傷心難受,卻又怕李韶華知道了沒有絲毫反應,可他最怕的是,李韶華根本不會知道,而自己,就像一個遠去的陌生人,永遠的消失在李韶華的生活和交際圈當中。

李曉婷見他精神恍惚,便自己點了菜,體貼的將蝦夾到周行之的盤子裡。

周行之這才從自己的世界中抽離出來,看到一碟子蝦後,突然皺緊了眉頭。

他是對蝦過敏的。

一股愧疚從心底里泛出來,他不知如何開口,更不知如何解釋。他沉默了一會兒,把蝦夾回到李曉婷身前的碟子裡,說,「你吃就行,我吃不下。」

李曉婷臉色驟兒變化,變得通紅,神情也在瞬間變得尷尬。她死死地咬了一下唇,「嗯」了一聲。

這頓飯兩人很是沉默,到最後李曉婷也失了興致,只是堪堪吃了幾口,便靜默地坐在那裡,似是在平靜自己,又像是在等一個說法。

周行之心中還在翻湧著,腦子也嗡嗡地作響,他便再看不見、聽不著其他。

待張毅走出飯店後,接到一個電話,張毅嘆了口氣,問,「你剛剛來過了?」

電話對面的人沉默了片刻,說,「毅哥對不起,我······我們換個時間再約吧。」

張毅皺緊了眉頭,似有些怪罪,「當初一定要走、一定要離的是你,現在人家不糾纏了、放下了、開始新生活了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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