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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兩三步從清吧里衝出來,追到剛剛看到少年的那兩棟吊腳樓之間。可哪裡還有人在?我穿過吊腳樓之間的縫隙,來到樓靠山的那一面,左右看看。只來得及看到一片藏青色的長袍衣角,被風掀起,在落下的同時,徹底消失在了屋子的拐角。我趕緊又追上前去,卻再也不見了人影。

我心裡忽然覺得很失落。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忽然對一個緣分輕淺的過客這麼在意。或許是那張照片拍得確實很不錯,讓我對這個少年詭異地生出了些親近感來。

我嘆了口氣,回到了清吧里。

回到我的卡座,才發現點了沒有喝兩口的油茶已經被老闆端走了。

「哎呀,客人!我看你急匆匆跑出去,以為你有事不回來了呢,所以就收拾了!」服務員態度很誠懇,一個勁地彎腰道歉,「我再給你點一杯吧,不收錢!」

我擺擺手,表示不用。這本來也算是我自己沒有說清楚,讓服務員誤會了。

我走出清吧,又開始漫無目的地遊逛起來。倒也不全是漫無目的,我是想試試能不能再碰到那個少年。

但碰到他做什麼呢?我自己也說不上,或許就加個聯繫方式,我把照片發給他?

嗯,便是這樣的。

可一直到要離開的那一天,我也再也沒有遇見那個驚鴻一瞥的少年。

離開那天早上,我剛收拾好東西,就接到了安普打來的電話。

「喂,小李哥呢!」

「嗯,是我。」

「我手裡忽然來了些事情,不能來送你們離開了。你已經來過一次,應該認識路吧?很好認的。」

我想,就算不認識路,也可以開手機導航,於是便應了一聲「認得的」。

「那太好了!」安普長鬆了一口氣,透過電話都能感受到他的愉悅,「實在不好意思啊,今天不能送你們去,實在是有始無終、虎頭蛇尾……」

他最近漢語進步神速,連成語都開始用上了。

「謝謝你這段時間的陪伴和幫助。」我真心地感謝道,「葉老師讓我邀請你,讓你有空來鹽城玩。」

對面一聽,立刻連聲答應,語氣里的笑意幾乎要透過電話線鑽過來。

當時的我並不知道,正是因為安普的缺席,因為這樁小事,徹底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

我們幾個收拾好了行李,結清房費就離開了。沒想到邱鹿買的東西實在太多,她來時帶的兩個行李箱根本不夠用,工具人徐子戎的箱子也裝得滿滿當當,尼布的箱體都鼓了起來。

因為我們的車不能進苗寨,停在了寨門外的公共停車場裡。這就意味著我們得帶著這些大包小包走接近二十分鐘的路程……幸好客棧老闆看出了我們的難處,慷慨地借了一輛小推車給我們,並派了一個店員來幫助我們運行李。

「實在太感謝了!」邱鹿滿臉抱歉,因為心虛而縮著脖子,「我也沒想到一個不注意就買了這麼多……」

說這些有什麼用?又不能讓行李自己飛進車裡去。

費盡千辛萬苦我們終於找到了小越野,我看徐子戎左後一個行李箱,右手一個行李箱,脖子上掛著一個碩大的鼓囔囔登山包。他面臉通紅,幾乎是憋著一口氣才把東西扔進後備箱。

「呼——」徐子戎把所有東西放好,累得差點兒虛脫。

邱鹿則在一邊討好地為他捏肩捶背,頭拱著頭湊在一起說著什麼悄悄話。

我坐進駕駛座,系好安全帶,問:「東西都帶全了吧?」

邱鹿自信滿滿:「帶齊了!我等你們都走了之後還檢查了一下三間房間,沒什麼重要東西遺留!」

那就好。

我發動車子,很快就駛上了回校的路。

這一路風景依舊好,公路鑲嵌在崇山峻岭之中,就像是修建在海底的隧道一樣。只不過隧道是三百六十度觀賞海底風光,而我們是三百六十度觀賞森林裡的綠意。

沒走一會兒,或許是沒有了安普插科打諢,普及苗俗;也或許是這幾天的「旅行」實在辛苦,他們三個沒過多久就開始在座位上昏昏欲睡。

我調低了車載音箱的音量,盡職盡責地做好自己的司機工作。

但可怕的是,睡意這種東西是真的會傳染,我也開始感到睡意的侵襲,呵欠不受控制地冒出來,生理性的淚水一度模糊視線。

不行,這樣下去早晚得出事!

在險險地拐過一個彎道後,我嚇出一身冷汗。山路危險,如果不注意隨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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