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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在想什麼呢?

南漓回想最近與江矜言的互動,好像的確哪裡不一樣,總是盯著她看,若有若無的肢體接觸……

可他現在卻非常平靜,仿佛一切都是錯覺。

南漓看向他衣服上的褶皺,是她自作多情?

無數的疑問出現,南漓頭疼不已。

回到岸邊,江矜言給南漓買了瓶水。

遞水的時候,她注意觀察他,江矜言一臉的自然給她,除了打開瓶蓋這個體貼的舉動,並沒有什麼特別。

她喝水的時候冷不丁回頭,江矜言在看手機。

如果以前都是錯覺的話,那剛才在船上該怎麼解釋,解釋不通啊。

她確實感受到了來自弟弟身上的荷爾蒙。

一路糾結著,江矜言占據她全部腦海。

直到來到企鵝館,南漓看著跑過來的企鵝,才抽離思緒。

「阿言快看,這隻小企鵝跑起來好可愛。」她指著玻璃里說道。

人工養殖的企鵝館,其實只有一小片地方,打造成極地冰天雪地的樣子,十幾隻企鵝在裡面被人圍觀。

南漓說完回頭,發現江矜言就在她旁邊,同時側過頭來。

目光碰撞的時候,南漓又想起了那些問題。

江矜言看出來她心不在焉,「你還在想剛才船上的事嗎?」

想不到弟弟這麼直白的,南漓微愣,想要大方承認,卻又不好意思說出自己的想法,只能話裡有話地回——

「我把你當弟弟。」

江矜言低頭輕曬,劉海遮住了一半眼睛。

等他抬眼看她,樣子突然很像酒吧里妖孽的調酒師。

「可我沒把你當姐姐。」

江矜言遊刃有餘的樣子,讓她想到了更可怕的猜測。

難道他在她面前的樣子也是裝的?

江矜言忽然傾身,伸出手。

他收起笑就是高冷的樣子。

「阿言?」南漓直視著他,油然而生一股冷意。

江矜言的另只手背在身後,緊握成拳,南漓的心思逃不出他的眼睛。

果然,真實的自己會讓她厭惡。

他緊攥著手心,另只手摘掉了她睫毛上的細毛給她看。

南漓傻傻愣住。

「年紀大不代表就是『姐姐』。」江矜言吹掉指尖的毛,彎眼笑得純良無害,仿佛在說「看,大多數時候都是我在照顧你」。

南漓:「……」

確實現在江矜言照顧她更多,家務活全包,打理得井井有條。

「在船上我是想幫你把這根毛摘掉,但是太晃了。」江矜言解釋道,他一臉坦誠。

南漓覺得這個解釋尚可接受,她不想再錯怪江矜言。

她本來就記性不好,想不起來太多細節。

那些虛無縹緲的懷疑和猜測,不該影響他們的感情。

她轉過身看企鵝,所有的企鵝正聚在一起取暖。

「阿言,你看它們有什麼感想?」南漓說。

江矜言看向玻璃里的企鵝,認真地思考起她的話。

南漓是想暗示他融入人群,她覺得江矜言太孤僻了,從來都沒有朋友。

她抬頭,江矜言若有所思的樣子,讓她覺得自己暗示成功了。

「它們多幸福啊。」她感嘆說。

江矜言點頭,一種陰暗的想法讓他愉悅。

看到他的笑容,南漓很欣慰。

企鵝館旁邊就是海洋館,海洋里的大多數生物都是群居的。

「好羨慕這些魚啊,阿言,你說呢?」南漓趴在玻璃上問,藍色的巨大水箱中,五彩斑斕的魚群密密麻麻地經過。

「嗯。」正因為被關住了,所以它們可以永遠在一起。

南漓沒有聽到江矜言的回答,她回頭,也沒有看見他。

海洋館人很少,環境幽暗,只有玻璃水箱散發著光亮。

她環顧四周,都沒有看到他。

「阿言?」

岩洞裡很安靜,回答她的只有水裡的聲音,白色水母不斷地浮動,透明的觸鬚,流光溢彩,似真似幻的世界。

江矜言的臉在水母身後浮現。

碎藍色的浮光掠過他的眉眼,忽明忽暗,喉結微微地起伏。

他不經意地抬眼,漆黑的瞳仁,濕漉漉地看著她,像是剛淋過一場雨。

空氣里都是潮濕的味道,汨汨的流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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