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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有薇:秦杉女朋友,秦崢的准嫂子。

唐莎:本文主角「他」的妹妹。

第2章 2

那年秋天,他赴英國讀預科,認識了很多人。生機勃勃的男女總令他好奇,他最經常來往的是個清瘦的港女,模樣很美,身體隱有幽香,皮膚白而涼。

港女年長他7歲,大學畢業後和一個白人老頭子走到一起,他送給她一顆巨大的翡翠作為分手禮。

港女很懊惱:「我以為,像你這麼年輕,不想跟誰定下來。」

他把她的長髮捋到耳後,溫和地說:「不要羞愧。我喜歡有人想從我這裡得到一點什麼。」

他盼望自己還能擁有熱情,但這非常難。成年後他流連於夜店,找上他的有女也有男,他隨興所至,無可無不可。偶爾他也一個人飲酒,目光掠過一張張美麗的臉,像是下雨天觀賞雨中花,隔著山,也隔著海。

考上劍橋大學第二年,他漫不經心走進藝術區的一間酒吧,在擁擠的人群里,吧檯邊的程約翰映入眼帘。

友人在結帳,程約翰在旁邊等候,一手撐著吧檯,聆聽眾人交談。酒吧燈光變幻,落在他背上,如同身披霞光。剎那間,他心跳加速。

15歲時,有人站在夕陽里,像穿了一件金色的襯衫。夜燈似風浪在搖晃,他衝進衛生間自瀆,痛哭到嘔吐。

程約翰同行的友人大多是中年女人,他以溫柔的垂首之態等著她們,女人們都特別喜歡他這一型是嗎?接下來的深夜裡,他會在哪裡,跟誰度過?噁心感湧上喉嚨口,他張開嘴,大口喘息。

此後他常去那間酒吧,但初秋時才再次等到程約翰。他好奇於他們交談的內容,有天換到鄰座。

程約翰是馬術高手,女人們託付他教導子女,以便申請一所好學校。英國的大學很看重學業之外的這些才能,當然,也不盡然如此,他一無所長,但父親說,世路難行錢作馬。

並非只有孩子的母親找程約翰,有幾次是父親,從言行舉止來看,都是國內非富即貴的人物。

程約翰面對男人和女人明顯不同,正襟危坐,近乎端莊。他擎著紅酒杯,冷冷地想,談完正事,他會被男人們帶去哪些骯髒的地方?公共廁所,電車的最後一排座位,或是深夜街頭的垃圾桶旁。

他又去了衛生間。出來洗手時,程約翰推門進來,他大概又談定了一樁買賣,渾身散發著鬆弛的快樂。

他擰開水龍頭,慢慢沖刷手指,用眼角餘光看程約翰,難掩心頭恨意,他憑什麼快樂,他就該被人揪著頭髮,撞到牆上去,一下一下被砸得鼻青臉腫,一下一下被占有。

程約翰過來洗手,他轉過頭,猝不及防地用胳膊肘鎖住程約翰的脖頸,把他頂到牆上。

程約翰比他高出一個頭,輕而易舉拿開他的手,他暴怒,掐住程約翰的脖子問:「他們給你多少錢?」

程約翰一愣,他扼住程約翰的手腕,一如幻想的那樣,把程約翰的臉砸向牆壁,當鮮血從額頭流向那雙黑眼睛,程約翰反手制住了他。

「你一直想要我,是不是?」程約翰粗暴對他,他死死摳著牆皮,不讓自己叫喊。漫長的痛楚後是極致的愉悅,他又回到15歲時的風浪里,在暈眩中咬緊牙。

鏡子裡,是他淚流滿面的臉,額角和顴骨處是撞擊到牆上留下的血痕。程約翰在他耳邊恨聲問:「滿意嗎?你認為我值多少錢?」

他踩碎摔在地上的眼鏡,仰起頭,給了程約翰一個帶血的吻:「你只能是我的。」

他用言語冒犯了程約翰,程約翰用行動反擊了他。在程約翰之前,他沒跟哪個男人走到這一步,但人經常會屈服於欲望。

程約翰是前馬術運動員,從事的職業有個曼妙的名字:盛裝舞步,27歲時因傷病退役。他托人弄到程約翰在賽場上的錄影帶觀看,優雅的馬背紳士如今混在富人堆里討口飯吃,賺點錢便去買好煙好酒,有一日便享樂一日,他著迷於這種落魄貴族般的作派。

他滋生過「長久」的念頭,有天拿回一大摞資料,想送程約翰去讀一門學科,程約翰看都不看:「我目不識丁,別難為我。」

他說:「我是為你的未來著想。」

程約翰問:「你想過我們之間的未來嗎?」

他點頭,程約翰很無謂地笑一笑:「你從不讓我從正面干你,你在想著誰?」

他怔住,程約翰摁滅了煙,拿過他手上的冰水,喝了幾大口:「你最好放棄把我改造成別人。」

人海之中初初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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