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第1/2页)

葉之南是貝斯特拍賣公司第一副總,但是分管鑑定的趙姓副總鋌而走險,作偽售偽,15件偽畫通過拍賣場流入市場,是雲州今年轟動一時的經濟案。案發後,貝斯特拍賣公司關張,他時常把車停在對面街上,默默看一陣。

父親對他實行經濟制裁,他帳戶的餘額不夠買下貝斯特大廈,只能租賃。跟新業主簽完五年長約,他去葉之南曾經的辦公室待了許久。陳列仍如當初所見,但葉之南的私人物品都被搬走了,包括他送的禮物。是處理掉了,還是拿回家了?

他定了一張床,從此以這間辦公室為家。住下的第一晚,他夢回15歲那年,在大海里玩帆船,遠遠望見母親的遊艇上,有一人如玉。他想靠近些,看清那人的臉,但哪怕是夢境,也不遂他的心愿,海水猝然掀翻了他,在沒頂的窒息里,他呼號著醒來。

「阿南。」他一向如此這般喊葉之南,直到有天,葉之南拂開他的手,冷淡地說,「別叫我這個,我一直不喜歡。」

他獨坐窗前,等到夜裡,照例去街頭看秦崢打球。秦崢連著投了幾個三分球,單手抓著球問:「陪我打球?」

他搖頭:「累了一天,不想動。」

籃球徑直砸來,他頭一偏,秦崢不快:「你這人不夠意思,我陪你喝過酒。」

他笑了笑:「再陪我喝一次吧,我找到工作了。」

秦崢仍反客為主讓他開車,後備箱裡是請他喝的威士忌。上次喝完酒,秦崢就回家拿了兩支,但他這幾天沒出現。

酒挺貴,空瓶子都能賣個好價錢,但秦崢未必清楚它們的價值。他不說破,跟秦崢分享了它們,把關係拉得更近了些。

秦崢坦言患上躁鬱症,藥物有副作用,他胖了些,健身房的器械看上去都很蠢,籃球好一點。

他問:「為什麼跑出來打?」

秦崢覺得他問了一個蠢問題:「白天我得上課,晚上在學校里打球擾民。」

秦崢說的不全是實話,他知道秦崢和他一樣,在學校里不合群,傍晚時籃球場上熱火朝天,但沒人喊他加入。於是藉助一杯酒,他動用傷感之色,半真半假地說出不被父親待見的處境。

母親曾是第三者,父親更重視長子,並當成繼承人培養,自己得到的只是零花錢。咬著牙來到內地做事業,做出成績證明了自己,但父親不肯給予更多資金支持,他眼睜睜看著公司止步不前,一氣之下,他把公司賣了。

秦崢同父異母的哥哥秦杉被父親寄予厚望,他心知肚明。整個講述過程,他用了大量真實細節,成功引發了秦崢的共情,積極為他出謀劃策:「既然手上還有點錢,不如去投幾個新興產業,以小博大,讓你爸瞧瞧,他大兒子再能幹,你也是他兒子。」

他半開玩笑:「要麼我投你和同學的電競團隊?」

秦崢擺手,學電競專業是試探父親之舉,騎虎難下,學了幾個月,越發沒勁,下學期想轉讀財務。他很贊同:「我大學時也換了專業。開始是學英國文學,後來覺得經濟是命脈,懂財務才能讓爹地注意到我。」

秦崢跟他碰杯:「我媽也這麼說。」

博得一個剛考上大學的19歲少年信任不太難,他刻意地不頻繁見面,但他和秦崢依然熟稔了。

相識兩個多月後是聖誕節,秦崢連母親惹上官司,來年宣判一事都跟他說:「我想讓我媽少判幾年,早點出來,你覺得我該怎麼跟我家老頭說?」

他告訴秦崢,剛成年的兒子對父親玩不了心眼,直接請求父親,反而更能看出父親的心。

秦崢說:「但是他倆感情很不好,上半年我媽犯了事,老頭立刻跟她離婚。」

他心說離婚只怕是秦崢母親提出來的,她是貝斯特拍賣公司法人,涉足偽畫案,難逃罪責,離婚把兒子切割出去,對兒子百利無一害。他循循善誘:「這件事在於你爸對你的感情。」

秦崢頓時沒了信心:「那就算了吧。」

身為次子,被父親視為次要之人,是他和秦崢共同的遭遇。他只用偶爾講講自己,就能不動聲色地引導秦崢的共鳴,有天秦崢主動找他:「我家老頭給我買了一堆球鞋,你說他是不是看到我了?」

他笑了一下:「不光是要讓他看到你,疼你,還得讓他欣賞你。」

秦崢跑開了:「等我期末拿了第一,就讓他救我媽。」

除夕前夜,他飛往英國過年。16歲時的秋天赴英國求學,他已習慣把劍橋當成第二故鄉。

16歲那年夏天,十號風球來襲,全港停工停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