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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白修远,坦白道:“看完之后,可能会影响心情。” 白修远默默站在一旁,让褚之言自己做决定。 褚之言不知道项丛口中的“影响心情”会是什么,他隐约有些预感,犹豫着没有上前。 最终他下定决定,从项丛手里接过日记。 日记的第一页写了一个“季”字,褚之言向后翻,每一页上都写着字,标注了不同的日期,有时只有几句话,有时写得很长,大部分是日常和心情的记录。 “身为血族,我竟想尝一尝草莓的味道,未成熟时的泛白在我眼中也是无上美味。” “看病又花了一笔钱,因为偷吃了草莓。” “我痛恨鲜血,却又不得不果腹。为何世上会诞生这样的种族?我宁愿永远藏匿于黑暗之中,满脸丑陋的痦子,只想走遍街上所有的馆子。” “下雨,心烦。” “我已忍无可忍,何时才能搬走?堂堂血族,竟像狼人一般群居,可笑!” “我痛恨这一切。” 日记不是每天都会写,大部分隔了三四天,有时连着一星期也不会有记录。 褚之言看得很认真,从字里行间认识这位姓季的同族。 他翻了小半本,目光忽然凝住。 “消息这么快就传开了,也不知是谁在散播。血族将会灭绝?那太好了,我下回投胎时,绝不会再是这个种族。” “竟是真的?拥有预知能力的孩子,应是族中宠儿才对,却成了不详之子。” “我想了结这一切,现在还不行。这世上或许是有轮回的,我可不愿再天天喝血了。我多想问问褚家那孩子,我该什么时候死才最稳妥。” “近来到处都乱糟糟的。” “今日得知一个消息,前去查证,那孩子果然已经被送走了。其实,我也想被抹去记忆,深埋于地下,不必再理会这糟心的一切。不行,这样就无法投胎了。” 褚之言眼眶干涩,后面的日记只剩下十几页,没有更多有用的信息,字迹越往后越发潦草,到最后戛然而止。 他合上日记本,换给项丛:“谢谢。” 项丛接过来,没有提到日记本:“不客气……好不容易来一趟,晚点再走?店里的东西看上什么直接拿就是。” 褚之言看向白修远,面露迟疑,白修远说道:“不了,家里晚饭已经在做了,改天再过来。” “好。”项丛也不强求,送他们出去。 回到车上,白修远轻轻握住褚之言的手:“言言?” 日记中的记载他刚才和褚之言一起看了,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内容,他可能根本不会带褚之言过来。 褚之言有些走神,转过头来笑了笑:“我没事。” 白修远将他抱了过来,吻着脸侧安抚道:“有我在。” 褚之言闷闷地“嗯”一声,埋头在他颈窝。 他还在想着那本日记,姓褚、能力是预知、被埋在地下,日记里的那个孩子,就是他自己。 他预见了血族的灭绝,不知道是用哪一种方式,看到了什么样的画面。 他被视为不祥,最终被抹去记忆,难怪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无非是两种可能,一个是族内的决定,另一个是褚之言自己要求。 不管哪一种,褚之言都记不起来了。 血族为什么会灭绝,据区域内的资料记录,是他们患上了一种传染性极强的种族病,而褚之言那时候已经被埋在地下,阴差阳错逃过这一劫。 至于他沉睡和醒来的原因,褚之言猜测了很多,但现在或许已经无从得知了。 褚之言记得日记里,他被送走的那一天是七月十号。 “哥哥,”他抬起头,“以后我就七月十号过生日吧?” 白修远没有问原因,收紧手臂:“好。” — 回到别墅,褚之言上车后恢复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晚上还陪着白修远吃饭,睡前主动钻进白修远的被窝。 白修远依旧担心他,摸摸他的侧脸:“不开心就告诉我,不要一个人憋着。” 褚之言想了想,说道:“我真的没事,我……我都记不得了。” 一开始的时候是有些难过的,但更多的像是在看另一个人身上发生的事。 从前的那些他忘了,脑海中记的最深的,只有和白修远的相处。 “嗯,”白修远低头慢慢亲吻,“我也没有同族……就当他们死了。” 褚之言被他这话逗笑,仰着脸回应。 — 第二天白修远醒来得早,他先下楼一趟,上来时屋内空无一人,褚之言不在。 他在别墅找了一圈,问了佣人,最后在后院的泳池找到褚之言。 褚之言背着白修远晒了太阳。